她嘴鼓鼓的,像一隻正在進食的倉鼠,說不出的可愛。易雲睿忍不住輕笑一聲,立刻惹來旁邊女人的不滿:“有什麼好笑的?”
“好喝嗎?”易雲睿問。
“好喝。”這甜粥一看就是出自易雲睿之手,在她剛剛認識他時,他就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如今相戀多年,他幾乎養成了跟她一樣的愛好,這粥又怎麼可能不對她胃口呢?
“我也想喝,老婆。”
“老實開車。”知道他想的是什麼,夏凝堅決不理他。
“已經到了。”易雲睿打着方向盤,車子拐了個彎,眼前一片燈火輝煌,是一座飛檐翹角的仿古山莊。
見他熄火,夏凝瞅瞅懷中的花,秉持着投桃報李的心思,含了一口甜粥,堵在他的脣上。
易雲睿攬住她的腰,兩人氣息交纏好一會兒,他滿意了。
兩人下車,夏凝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細柳搖曳的山莊,有些疑惑道:“我們來度假?”
易雲睿搖頭,擡手指向山頂:“來爬山。”
啊?夏凝看看遙不可及的山頂,又垂眸看向自己腳上的細跟皮鞋,有些懷疑自己的腳會斷。
“別擔心,我有準備。”易雲睿哪裏捨得讓她受罪,肯定是提前安排好了諸多事宜,然後纔去接她。
夏凝這才放下心來。
安德烈忍着手臂傳來的陣陣劇痛,哆哆嗦嗦地張了張嘴脣,費力地擠出一句:“我並沒有背叛殿下。”
羅傑沒想到事實都擺在眼前了,安德烈還敢睜着眼睛說沒有背叛他,羅傑厭棄地將他甩到一旁,安德烈順着光滑的地面狠狠地撞在書櫃上。
書櫃承受不住這樣猛烈地撞擊,猛烈地搖晃了兩下,整齊的擺在櫃子上的書嘩啦啦的掉落下來砸在安德烈的身上。
瑞恩冷着臉把他從書堆裏扒拉出來,像拖麻袋一樣把他拖到原來的地方。
羅傑隨便撿了兩把椅子跟安諾拉坐下,輕蔑的眼神從上到下掃視着安德烈,冷聲道:“既然你沒有背叛我,爲什麼出現在這裏?”
安德烈蜷縮在地上渾身抖得好似篩糠,先前堅定地眼神有一絲鬆動,但仍舊咬緊了牙關不肯開口。
羅傑沒有多餘的耐心和他消耗下去,從安德烈出現在辦公室裏的那一秒,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現在唯一的價值只有說出真相,指證兇手。
瑞恩接受到羅傑的示意,從手下手中接過一個大皮箱,皮箱裏滿滿的都是令人驚駭的工具,每一樣都能輕而易舉的讓安德烈痛不欲生。
瑞恩故意把箱子支開一半,不讓安德烈看清箱子裏的全貌,越是未知越是恐懼,這也是一種對敵人心理的折磨。
“共事這麼多年,這個箱子你應該不算陌生,你猜這次,裏面裝的都是什麼?”瑞恩一向沒什麼多餘的表情,此刻卻難得的笑了。
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格外.陰森,沒有一絲溫度,甚至帶着嗜血的恐怖氣息。
安德烈盯着箱子吞了吞口水,他的緊張是肉眼可見的,他看不見箱子裏面裝了什麼,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你猜要幾根你的膝蓋纔會廢掉?”瑞恩咧咧嘴,露出一個讓人畏懼的笑容,“我技術這麼好,應該能打破你六根的記錄
吧?”
安德烈倒吸一口氣,他當年逼問別人的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喫這樣的苦頭。
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瑞恩找準位置狠狠地將針推進他膝關節的縫隙。
安德烈劇烈的抖動兩下,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
隨着瑞恩手起針落,安德烈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只能像條死魚一樣趴在地上,徒勞的張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氣,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諾拉冷漠地看着這一切,對於安德烈她的心裏沒有半分憐憫,她美麗的臉上覆蓋着一層冰霜,挺直的脊背顯得匍匐在她腳下的安德烈格外狼狽。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羅傑懶散地睨了他一眼,一隻腳狠狠地踏在他的臉上,“當年我信任你,派你調查了一些事情,可你卻把消息發往兩個地方……”
“我只問一次,當年王城裏接受消息的人,是誰?”羅傑移開鞋子,順手拿過一瓶烈酒潑在他的臉上。
安德烈的眼神有些渙散,偏偏羅傑問的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落在他的耳朵裏,讓他無處可逃。
“沒有人。”安德烈的牙齒不受他控制的相互撞擊着,說出的話都帶着顫音,“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我認了,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殿下,不曾背叛過殿下。”
“呵!”安諾拉嗤笑一聲,她根本沒想到這個人說起謊來居然能這麼義正言辭,“你沒有背叛過羅傑?難道當年命令你屠戮吉爾古德家的是羅傑嗎?”
安德烈沉默了一會兒,淡然地開口:“不,是我自己。”
“你有幾個膽子?”安諾拉恨不能咬碎一口銀牙,狠狠地啐在他的臉上。
“殿下一向冷靜,偏偏爲了你一個紅顏禍水理智全無,
我不過是清君側,保殿下。”
安諾拉怒極反笑,狠狠地掐住他的喉管,眼中的怒火幾乎遏制不住:“你倒是把你自己說的忠心不二,那你怎麼解釋你跟艾琳·弗朗克之間的勾當?”
“艾琳小姐是殿下的未婚妻,我是殿下的人,保護艾琳小姐也是我的職責所在。”安德烈艱難地喘息着,一張俊俏的臉憋得通紅,汗水濡溼了他的黑髮,劉海溼漉漉的貼在額前。
羅傑沉默着看着安德烈,心中總覺得不太對勁,沒有人能在背叛了他之後還如此淡定,安德烈的恐懼太流於表面,直覺告訴羅傑,安德烈一定還有什麼事情瞞着他。
“那個人是艾琳·弗朗克。”並不是疑問,而是冷淡的陳述。
羅傑的話讓安德烈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不安,這樣的小情緒顯然逃不過羅傑的法眼,連安諾拉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還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安諾拉若有所思地鬆開手,嘲諷地笑了,“你確實很聰明,羅傑當年並沒有看錯你。”
即使是遭受酷刑安德烈的眼中也沒有一絲鬆動,就連對瑞恩刑訊的恐懼都不曾真正觸及到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