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回到史前當野人 >022 聽阿媽的話
    “天!來幫忙!”

    “來了!”

    聽到蘭花姨媽的呼喊,張天快步走過去。

    阿媽衝他招招手說:“天,你坐過來。”

    張天知道阿媽心裏憋着話。

    這兩天發生的事,不管是他講的故事,還是他慫恿大家走出洞穴直面雷獸,都在挑戰阿媽過去制定的規則。

    別人可能察覺不到,阿媽一定察覺得到,只是礙於祖先之名,她不好針鋒相對。

    但把來歷不明的野人帶回族人們世世代代定居的洞穴,這事多半觸及到了阿媽的底線,她不可能裝聾作啞,不聞不問。

    張天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雖然假借天空和祖先之名,獲得了族人們的信任,但要跟阿媽數十年累積下來的威望相比,他得到的這點信任微不足道。

    他仰仗的祖先都在天上,遙不可及,而阿媽是活着的祖先,如果得不到她的支持,他以後在部落很難有所作爲。

    從林鬱身邊到阿媽身旁的這段路,張天快速地權衡了一下利弊,心裏明白,至少在野人這件事上,他必須做出一點退讓。

    “我聽狼牙說,野人是在河流下游的山裏碰到的?”

    阿媽的神色如常,語氣也很溫和,聽不出有任何責怪的意思。

    狼牙是大舅的名字,大舅的態度很清楚,他是四個人裏最反對把野人帶回來的。

    張天不知道他對阿媽說了什麼,便搶先把二舅擡出來:“狼爪說,這野女人手白腳白的,十分罕見,等下次部落大會把她帶去,或許能換到好東西。我和梟都贊同狼爪的看法。”

    阿媽換成嚴肅的口吻:“狼爪也跟我說了。那個野人穿的衣服和我們不一樣,說的話也和我們不同,我想,她應該不是附近部落的人。”

    “這種來歷不明的野人,你最好離她遠一點,誰知道她有沒有攜帶什麼不潔的東西,不然爲什麼會被部落趕出來呢?她的手和腳之所以那麼白,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

    “這話我一會兒也會跟他們說,其他部落我管不着,但咱們部落誰也不準碰她,不能和這種野人生孩子。”

    張天明白阿媽的意思,有些部落專門換其他部落不要的女人回去過冬,說白了就是當作男人的泄慾工具。

    阿媽禁止部落裏的男人碰林鬱,這也是張天樂於看到的,於是連連點頭:“阿媽說的是,我以後會注意的。”

    “好孩子。”阿媽露出微笑,“距離部落大會應該還有段時日,部落裏不養閒人,我會讓女人們教她編竹籠磨石頭,你們男人就別管了。”

    張天乖巧稱好,阿媽沒有如他預想的那樣怪罪他,只是讓他和男人們同野人保持距離,這是合理的要求,也很容易做到。

    “阿媽!試試這張熊皮!”

    這時男人們抱着剛剝下來的熊皮興沖沖跑進來,要給阿媽做熊皮大衣。

    阿媽擺擺手道:“我身上這件貂皮大衣暖和得很,不需要。給天和梟做一身新衣服吧,他倆的衣服很久沒換了。”

    “這個好!”紅花笑了起來,“他兩兄弟從小就形影不離,就連穿的衣服也是用同一張鹿皮做的,我瞧這張熊皮夠大,正好給他倆一人做一件!”

    女人們接過熊皮,圍着張天和梟丈量尺寸。

    兩人都喜笑顏開,新衣服誰不喜歡呢?

    身上的鹿皮衣裙穿好幾年了,青春期的孩子一年一個樣,和兩三年前相比,兩人都長高長壯了不少,這身鹿皮衣裙改了又改,補了又補,是時候換新了。

    女人們量好了尺寸,將碩大的熊皮裁成兩半,準備明天拿到河邊清洗。

    切割好的肉塊被陸續抱進洞穴,洞內立刻忙碌起來。

    張天和孩子們另外生起幾堆篝火,女人們用石烹法將熊肉煮熟,男人們用竹子在篝火上方搭建起比人還要高一頭的垂直方形框架,將煮熟的熊肉吊起來。

    草木燃燒產生的煙氣能夠帶走熊肉內部的水分,使其脫水的同時還可以爲其添上一層保護衣。

    日照不足的時候,部落常用這種方法煙燻多餘的肉食,薰乾的肉可以保存很長的時間。

    衆人把熊肉薰上,今夜的晚飯是昨天剩下的那一籠魚和今天狩獵到的鼠、兔以及鳥雀。

    剖魚、穿竹籤、燒烤……正忙活着,忽然聽見洞口傳來一聲喊叫:“蹄子!”

    扭頭看去,只見被綁在洞口的野人擡起裸露在外的腳丫,鼓動舌頭,用極其彆扭的發音說:“蹄子!火!”

    林鬱的腳要比這羣常年赤腳的原始人嬌嫩得多,況且她被綁在洞口,腳得不到活動,又遠離篝火,無法取暖,隨着夜色漸濃,氣溫漸低,她早已冷得瑟瑟發抖,腳是最先受不了的,幾乎快要凍裂開了。

    好在聽了這麼久的對話,她偷學到一些簡單的詞彙,只不過原始人對於人的腳和動物的腳有所區分,她此時用的單詞是動物的腳,類似於中文裏的爪子、蹄子之類。

    擔心這羣野人沒聽清,她又大聲重複一遍:“蹄子!火!”

    衆人頓時鬨笑出聲,洞穴裏充滿快活的氣氛。

    林鬱望着笑得前仰後合的人羣,詫異莫名,還以爲是自己說錯了話,又換了幾個更離譜的單詞,試圖表達腳冷需要烤火的訴求。

    阿媽的理解能力很強,一聽就懂了,吩咐說:“蘭花,你把她帶進來吧。”

    接着又把男人們叫過來,把剛纔對張天說的話拿來告誡他們。

    部落裏的人對阿媽的話是無條件相信,一聽這個野女人很有可能攜帶不潔之物,又覺得她皮膚這麼白確實很病態,說不定真的有什麼大病,立即退避三舍,生怕把自己給傳染上。

    蘭花解開林鬱腳上的麻繩,扶着她,一跛一跛地走到篝火旁坐下。

    她伸直了腿,凍得通紅的腳丫湊到火堆旁,手臂被緊緊綁着,她只能小幅度地搓手,朝手心裏呵氣。

    身體漸漸暖和起來了,凍僵的腳趾也慢慢能活動了。

    她繼續當一個觀察者,很快便發現男人們對她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只要她看向他們,他們就會立刻迴避視線,似乎在避免和她產生交集,哪怕只是視線上的交集。

    包括那個三番五次捆綁她的叫天的年輕人,此時也躲得遠遠的,一副敬而遠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