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回到史前當野人 >028 煥然一新
    去河邊釣魚和清洗獸皮的兩路人一同下山。

    行在山林間,衆人有說有笑,昨天獵殺了棕熊,今後可以安心釣魚了,有了相對穩定的肉食來源,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

    林鬱默默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山間林木以闊葉林爲主,樹種繁雜,櫟樹、山毛櫸、胡桃、楓樹、柳樹、樺樹、白楊……競相野蠻生長,其間點綴着赤楊和榛樹樹叢,同屬樺木科的鵝耳櫪枝繁葉盛,樹梢上仍垂掛着零星的花穗。

    走到往山下平緩處,深綠色的針葉樹開始出現,矮小的蘚類與禾本科植物叢生其間,爲這片高大的林木增添了些許趣味。

    此外還有形形色色的小型植物,從薄荷草、三葉草等各種草本植物,到攀緣在巖壁上的各種肉質植物,種類繁多,不一而足。

    但要說格外引人注意的,還要屬山腳下的那片竹林。

    她翻過不少座山,只在這裏見到了竹子,或許正是因爲如此,部落纔會選在這裏定居。

    這一帶林區的植物基本符合她對於溫帶丘陵地區的認知,只不過……

    之前獨自翻山越嶺,每時每刻都在爲生存所必需的食物、庇護所、水和火奔波,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昨夜捱了一晚上凍,她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從這些植物的生長狀態看,如今最可能的季節是金秋十月,和她在茶鎮參與發掘工作的時間是一致的。

    和茶鎮相比,這裏的氣溫會不會有點過於冷了?

    她穿同樣的衣服,在茶鎮她可以趴桌上睡覺不擔心着涼,在這裏大白天都覺得冷。

    她看到許多植物開了花卻沒有結果,一棵兩棵是這樣還可以用其他原因解釋,大多數都是如此,那多半是氣候的原因了。

    “難道今年會迎來百年難得一遇的寒冬?沒聽說過呀……”

    她越想越疑惑,索性搖搖頭不再多想。

    如今之計,是趕緊學會當地人的語言,向他們說明情況。

    說不定當他們得知我來自天朝上國,是根正苗紅的神農氏傳人,就會畢恭畢敬地護送我回去呢!她很樂觀地想着。

    兩路人在山腳下分道揚鑣,男人們去河流上游的回水灣釣魚,女人們用樹筒打水,在河邊生起了火。

    ……

    清洗獸皮用不了一天的時間,當太陽昇到頭頂上時,女人們便抱着樹筒和獸皮回來了。

    回來的路上,林鬱順手採集了些木賊,這是一種節蕨類植物,模樣很像袖珍版的竹子,又颳了一捧松脂。

    蘭花告訴她:“這些不能喫。”

    林鬱報以微笑。

    蘭花立刻明白她沒聽懂,於是拿手比劃了下。

    林鬱點點頭表示看懂了,然後指了指手裏的木賊,豎起大拇指說:“好。”

    蘭花便明白她另有他用,於是也學着她的樣子豎起大拇指說了聲好,意思是:你隨意。

    留守洞穴的族人還在熬熊脂。

    熊脂固然不少,主要還是因爲竹筒的容積太小了,得分批分次熬製。

    林鬱心想:如果能有一口大陶鍋,這些熊脂一鍋就熬了,哪裏用得着這麼麻煩?

    燒製陶器這事她一個人幹不了,而以她如今的地位,想要差遣野人們幹活是絕無可能的,只能等以後再說了。

    竹筒中的水升騰起細密的氣泡,肥肉逐漸融化,析出雪白的熊脂,在沸水中滋啦作響。

    女人們用木棍輕輕翻攪,濃郁的香氣噴涌而出,和薄荷茶提神醒腦的清香不同,油脂香氣立刻激起人們的食慾,所有人都悄悄吞嚥口水。

    孩子們的身體最誠實,圍在火堆旁,眼巴巴看着竹筒裏翻騰的雪白油脂,時不時吧唧一下嘴。

    林鬱指着已經熬成形的熊脂說:“我要。”

    不等蘭花開口拒絕,她又掐着小指頭,用奇怪的語調說:“一點點。”

    蘭花被她可愛的口音逗笑了,先糾正了她的發音,然後用竹棍挑起拇指頭大的一塊熊脂給她。

    林鬱開心地笑了,連聲說:“謝謝!”

    她將油脂放進木碗裏,撿了些草木燃燒後的灰燼,用水浸泡後過濾,因爲張天織的布過濾效果比較差,所以她反覆過濾了好幾次,最後得到一小碗還算純淨的鹼水。

    把松脂和油脂加進鹼水裏,放在火上慢慢煨熱,蒸發水分。

    蘭花見她把油脂和一堆垃圾放一起煮,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忍着鬱悶問:“你在做什麼?”

    這句話林鬱是第二次聽到,上次沒懂,這次懂了,指着碗裏的水說:“肥皂。”

    “肥……皁?”

    又是個新鮮詞彙。

    這似曾相識的感覺。

    蘭花隱隱在林鬱的身上看到天的影子,她猜,這野人可能又要做些新鮮東西了。

    她突然有點期待。

    肥皂的好處不必多說,林鬱並非多麼嬌氣的人,但整日和蝨子共眠,與跳蚤共舞,頭皮癢也就罷了,最主要的是容易染病。

    在這種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郊野嶺,沒有什麼比保持健康更加重要了。

    她緊接着處理木賊,這種植物除了可以入藥,還可以用作洗髮劑,清除跳蚤、蝨子、蟎蟲等寄生蟲有一手。

    等碗裏的水蒸發殆盡,冷凝之後,一小塊純天然的肥皂便凝結成形了。

    蘭花好奇地看她取出肥皂,其他人也早注意到她了,野人不管做什麼都令人很難忽視,所有人都在等她的下一步行動。

    林鬱指了指肥皂,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說:“白。”

    蘭花跟林鬱接觸得最多,也最能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爲族人們翻譯道:“她說,是這個叫肥皂的東西讓她的手變得這麼白。”

    族人們大感驚奇,女人們尤其目光灼灼。

    林鬱燒了一大筒熱水,蹲在洞口,低下頭,如野草般雜亂糾結的發團垂下。

    她用竹筒杯舀水,將頭髮打溼,然後抹上肥皂,反覆清洗了三次,終於在第四次洗出了泡泡,倒少許木賊汁在髮絲間,和着肥皂泡泡一起搓揉。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觀摩她洗頭,見她一頭骯髒糾結的發經過反覆清洗,衝去泡泡後,竟然變得烏黑髮亮,三千青絲如瀑布垂下,條條分明。

    衆人看得兩眼放光。

    林鬱洗完頭,又洗了把臉,頓時煥然一新。

    族人們這才發現,這野女人不僅手白腳白,臉蛋也是白裏透着紅,像嬰兒的臉,嫩得彷彿能掐出水來。

    原來都是肥皂的功勞!

    林鬱攤開手,手心的肥皂只剩下薄薄一片,還能用一次。

    “要嗎?”她問衆人。

    “要!”女人們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