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名稱:聖·晝
等級:lv.20
陣營:聖王殿
狀態:正常
技能:機械化(移動炮臺)
攜帶物品:無
行爲目標:捕獲或者殺死屍狗。】
白鹿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您對屍狗打的標籤是‘玩家’,但是對聖王殿特使打的標籤卻是‘怪物’?”
言律歌笑:“是啊,怎麼了?”
……
出現在屍體加工廠裏的聖·晝,頭臉和上半身與人類無異,但是雙手異化成了密密麻麻的炮管,背上亦是負載了大量的彈藥;而爲了承載上半身非人的負重,他乾脆利落地放棄了下肢,取而代之的是類似坦克的移動底盤。
這讓他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人,而更像是某種寄生於機械之上的怪物。
而他身上這些改裝物也的的確確不是裝飾。
當聖·晝進入屍體加工廠的時候,遊蕩的活屍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四肢着地,像狗一般紛紛朝他爬了過來。
“死吧!哇咔咔咔——”聖·晝擡起雙手,狂笑着開火。
他自腰部以上的整個上半身,更是像陀螺一樣,在炮臺底座之上高速旋轉起來,360°無死角地射出子彈。
被子彈掃到的活屍們紛紛倒地,血肉炸開,化作一灘一灘的爛泥。
作爲受到屍狗影響而獲得行動能力的“下位亡靈”,這些活屍甚至沒有受到過死亡之力的強化。
仍舊血肉之軀的它們,根本不可能抵擋人類殺器的掃射。
“死吧——死吧——”血濺在聖·晝的身上,卻讓他更加興奮了,從嗓子裏發出意味不明的喊叫。
他好像很喜歡這樣的殺戮場面。
很快,聖·晝的身邊就只剩下了一堆血泥。
履帶碾過血泥,帶着他向前駛去。
突然之間,一處的草叢動了動,幾個瑟瑟發抖的活人跑了出來。
好不容易從活屍口中活下來的他們,在這一刻表情欣喜若狂,好像是終於遇到了拯救者一般。
“大人,您是來救我們的嗎?”
砰——
他們的身軀被炮彈擊中,炸成碎片,死前尤帶着不敢置信的表情。
聖·晝笑着放下手:“當然不是啦,誰有空來救你們呢?”
履帶繼續碾過這幾個人還在抽搐的屍體。
聖·晝歪了歪頭,用肩膀訂了訂掛在耳朵上的耳機,像是在對遠處的某個存在說些什麼。
“殺錯了?他們是正常人?啊,我知道啊——”
“你好煩啊,孔雀。幾個奴人而已,殺了就殺了,怎麼了?”
“我當然知道,‘每一個人都是王朝的寶貴財富,不可輕易使其受傷或死亡’。不就是要向聖王陛下繳納罰金嗎?從我的賬戶里扣就行了。”
“我親愛的父親——陛下他不會介意的。”
他滿不在乎地呵呵冷笑着,完全沒有把殺人當一回事。
在他眼裏,那滿地亂竄的活屍,和四下奔逃的活人,似乎都是同一樣東西。
都是他的獵物。
……
“屍狗自‘復活’以來,雖然也殺了不少人,但殺的都是曾經傷害過它和主人,又或者對它抱有惡意的人。
言律歌指着沉浸於殺戮之中的聖·晝,語氣輕柔而又冷漠。
“跟這一位比起來——
“——你覺得,誰更像是怪物呢?”
作爲屍狗和活屍們頭上最上位的召喚者,言律歌可以通過它們的感官,感知到它們所能感知到的一切。
所以,聖·晝的行爲從一開始就被他盡收眼底。
“這個國家的王族,似乎沒有把他們的國民當人看。”白鹿的語氣充滿了難掩的憤怒,“四王子聖·恩發明了殘酷的器官銀行制度,卻被尊爲‘大慈善家’。
“聖·晝將倖存者稱爲‘奴人’,隨意屠殺平民,卻不用擔心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唯一所需要面對的懲罰,也只是向他的父王支付罰金而已。
“以人爲奴,物化生命。王族之下,皆爲螻蟻。
“這樣一個國家——
“——真是怪物!”
言律歌笑了笑。
小白鹿的三觀終於與他達成一致了,這讓他感到很是欣慰。
合上電腦,跳下牀,言律歌撈起在牀頭櫃上裝了一晚上雕塑的蘇珥七世,塞進揹包裏,朝門外走去。
忙了一晚上,現在天都亮了
旅遊團集合的時間快到了。
言律歌向樓下走去。
幸福9號團的團費雖然包含了一日三餐,但這裏作爲一個廉價團纔會住的廉價旅館,並沒有正式的餐廳。
那很欠打的導遊,正冷着臉給各位遊客發放早餐。
言律歌領到了自己的早餐——一一個大概有兩個巴掌那麼大的、方方正正的罐頭。
罐頭外包裝有點像外界常見的大罐午餐頭,上面寫着“全營養方便食品1號-烤肉味”,下面則是一個帶着廚師帽、正在大力喫喝的胖子形象。
胖子的旁邊則是一行廣告語——“大美食家”聖·吞,實力研發,盛情推薦!
按照孔雀王朝一貫的尿性來看,這個“大美食家”聖·吞,八成也是某個正在競爭繼承序列的王子。
把罐頭轉了個圈,果然,製造商是言律歌從未見過的聖·吞食品公司。
而它的配料表中,除了水和澱粉以外,全是言律歌從未見過的各種可疑添加劑,比如肉骨粉13號、增味劑79號、食用油脂45號、保鮮劑7號、食用色素374號……
“我想,這玩意兒應該是孔雀王朝最廉價的食品了吧。”
言律歌神情微妙地打開了它。
入眼是一盒淺褐色的、看得出來在很努力模仿烤肉的色澤但是不太成功的固體物,有點像是凝固得很厚實的果凍。
什麼都喫的言所長勺了一口。
“……”
他默默地放下了罐頭。
白鹿頓時奇了:“老闆,這個東西很難喫嗎?”
她是知道她家老闆的,對食物的下限低到令人髮指。
面對很多別人覺得過於可怕不敢入口的食材,又或者是喫起來又苦又澀根本咽不下去的東西,她家老闆都能面不改色地喫下去。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言律歌在面對一個罐頭時露出這樣嫌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