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超凡大譜系 >第168章:蘭度·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
    白晝的最後一個小時。

    阿爾比昂·80.99km層。

    這裏乃是人類所未踏足的領域,因爲這一帶是通往【以太之洋】的物理性通道,而人類的軀體無法承受龐大的以太輻射,無法屏蔽內部的[神話因子亂流]和[資訊亂流],只有[冠冕者]才能夠肉身橫渡【以太之洋】。

    再往前行進一點,就是靈墓與以太的極限交界地了,只要跨過前方的界碑,就能直達以太本源之地。

    高達三十米的界碑矗立在此處,威嚴而莊重。

    它由堅固的石材構成,外表光滑如鏡,散發着一種古老而莊重的氣息。界碑的底座寬大而穩固,刻有深深的紋路,宛如歲月的印記。底座向上逐漸收緊,形成圓錐形的主體,讓界碑顯得更加雄偉壯觀。

    在底座上,刻着一段文字:

    【新的白晝喧鬧着,

    已爲精靈之耳而誕生。

    石門咯吱開合,

    日神的車輪轔轔,

    光明帶來噪聲!

    它擊鼓,它吹號,

    使目眩,使耳震,

    未曾聞者不可聞。】

    年邁的蘭度·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再次站立在界碑的面前,凝望着界碑上的文字,他的腦海裏面不自覺的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被老師帶到這裏之時,老師對他的講解。

    “癸多·雷尼的《日神與時光》,如果你看見他,就會聯想到喇叭的轟響;塔希佗曾經說過:太陽落土時發出的聲響,清晰可聞。柏林的敘事詩《蒂圖雷爾》中也說過:太陽昇起時發出比鳥鳴還要悅耳的聲音。阿莉爾則說,只有‘精靈之耳’才聽得見。”

    在回憶的最後一刻,年邁的師長轉過頭,注視着稚嫩的孩童,他的目光充滿了期待和希望。

    師長的眼神如同一面明亮的鏡子,映照出孩童未來的可能性和潛力。

    師長期望着孩童的成長和發展,而孩童則將師長的期許化作內心的動力,驅使他們勇往直前。

    蘭度·埃爾梅羅握着柺杖,望着界碑的的最後一行中的‘未曾聞者不可聞’。

    “凡人不可理解的聲音,凡人也不可能聽到。”蘭度·埃爾梅羅有些失神的唸叨着,“老師,我聽不到,真理的福音未曾在我的耳邊響蕩過·····”

    “埃爾梅羅,倒數的兩件武裝也被摧毀了。”

    穿刺公低沉的聲音再次在蘭度的耳邊迴盪着,打斷了他的失神。

    “我知道,我知道。”

    蘭度擡起昏聵的雙眼,低聲的回答道:

    “狩獵者並沒有步步緊逼,相反,他給足了我們準備的時間,他並不想要阻擾你的復活。”

    “是個有野心的傢伙,我的武裝都被擊毀,所以復甦後的我會迎來前所未有的虛弱時刻——對方自始至終的目標就只有一個,他想用人類的身軀,殺死冠冕,殺死怪物,他想要成爲[弒君者]。”

    “你好像並沒有覺得可笑,反倒是···摩拳擦掌,嚴陣以待,枕戈待旦。”

    “能夠殺死怪物的,就只有人類——這是我[冠冕]上的縫隙。”穿刺公的聲音帶着別樣的深沉,“[冠冕者]不行,[奇蹟]也不行,只有人類才能手刃我;而從[主宰者]開始的往後階段,都歸屬於[人間使徒],所以,必須是人類,也只能是人類。”

    “蘭度,對於我以及我現在的敵人,對於我們來說,一切都隸屬於同一個隱祕,無論你們稱它爲‘追求並締造生命的意志’還是‘力求到達最高處、最遠處,力求豐富,力求權力的衝動。’

    對於我等來說,必須去締造,必須去創生,必須去爭鬥,必須站在某個目標的對立面。

    啊,無論是誰,只要領悟了這種意志,就能明白,自己所行進的路,將是何等的艱辛,何等的崎嶇。

    在現有的所有評估體系中,生命的價值總是被高估,甚至高出了它本身,但是,這種高估,實際上就是一種意志,它本就是權力意志的代言!

    生命的本質就是權力意志,所有生命活動、心理活動以及社會、歷史現象都是權力意志的展現。”

    穿刺公莊嚴肅穆至極的聲音在蘭度·埃爾梅羅的耳邊迴盪着。

    “現在,我們要面臨的敵人,將是不受傳統道德束縛的、積極表現權力意志的人。他將權力意志作爲生命本身的根本動力,而生命本質上是一種不斷超越自我,向更高、更強大的存在邁進的過程——而我,或者說我們,都將是他邁向‘超人’的臺階,所以我爲什麼要嗤笑這樣子的敵人。

    我們應該保持顫慄與殺意,你要明白,超凡的本質不僅是偉力的超凡,還有最爲本質的自我的超越。”

    “······”

    蘭度·埃爾梅羅沉默不語,對於這種理念,他缺少本質的觸動,或者說,除了這種理念外,他對於所有的理念都缺乏衝動,他明明渴望真理,卻總是保持沉默。

    他能夠爲真理爲悸動,卻無法爲真理而感動。

    他能爲真理而去死,卻無法爲真理而戰。

    這無疑是最爲致命的。

    相比於探討,沉默本身是一種原罪,是一種更糟糕的東西。

    若是所有的真理都保持緘默,那麼,真理和劇毒也就不再有區別。

    蘭度·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正是身中這種‘真理的劇毒’,而現如今,年邁將死的他,向惡魔俯首,燃燒着可笑的餘輝,以期望能夠摒棄‘自我’,尋找‘超我’。

    此時此刻。

    黑色的棺槨漂浮在界碑的極限點。

    黑色棺槨籠罩在神祕的氛圍中,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它的表面光滑如鏡,彷彿鍍上了一層黑色的塗層,反射着周圍的陰影。

    棺槨的造型莊重而雄偉,宛如一個沉睡的巨獸躺臥其中。它高大而堅固,散發出一種不可逾越的威嚴和壓迫感,四周的雕紋和裝飾以死亡爲主題,展現出濃郁的神祕和恐怖之美。

    黑色棺槨上刻滿了各種奇異的符號和圖案,它們像是古老的咒語,透露着神祕的力量和禁忌的祕密。棺槨的邊緣裝飾着精緻的花紋和雕刻,細膩而精確,彷彿在講述着一個古老而神祕的故事。

    “弗拉德三世,泰拉最爲完美的[奇蹟]是什麼?”

    望着一點點越過極限點的黑色棺槨,蘭度·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最爲完美的[奇蹟]?”穿刺公的聲音充滿了訝異,“作爲[時鐘塔]君主一系出身的你,作爲學者的你,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