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你……」克爾蘇加德緩緩說道:「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克服那股強大的力量的麼?」
「確切來說,直到現在我也沒有真正控制自己的力量。」索林聳了聳肩:「我很羨慕你們法師,只要按部就班的施法,那麼就能夠隨意的操縱冰霜,火焰亦或者純粹的奧能。」
「不像我——時時刻刻都在擔心會不會徹底淪爲瘋子。」
「一枚硬幣總是有兩個面。」克爾蘇加德沉默了一會兒時間:「作爲肯瑞託的大法師,他人總是羨慕我所掌握的力量,但我卻經常陷入無意義的思考之中。」
「思考什麼?」索林問道。
「思考生命的意義,以及力量的真諦。」克爾蘇加德撫摸着肚子圓熘熘的比格沃斯:「最後總是得出奇怪的結論,這讓我時常感到沮喪。」
聽到克爾蘇加德的訴說,索林微微搖了搖頭,他擡頭指着天上的星星:「那麼你能告訴我星星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嗎?」
「給夜晚增添光芒?」克爾蘇加德說道。
「不,星星存在只是因爲它本來就存在。」索林笑着說道:「人類的崇高品質就在於——我們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智慧,我們不是石頭亦或者其他死物。」
「你之所以會感到沮喪,原因就是你無法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向。」索林輕聲說道:「作爲大法師,你對於奧術的研究已經很是精深,但你應該清楚自己就算如何努力都無法成爲像麥迪文那樣的守護者。」
「所以,你會感覺沮喪——並不是生活毫無意義,而是你觸碰到了自己的天花板,沒有了進步的慾望,沒有了自己的目標。」
聽到索林的話,克爾蘇加德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他的雙眼浮現出一抹光芒:「所以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麼?」
「咳咳……」索林環視了一圈四周,在確定沒有人注意這裏的時候,他緩緩伸出右手,一抹墨綠色的邪能之火懸浮在掌心:「不如瞭解一下這個。」
「如果接觸這種力量,我會被達拉然永遠驅逐。」克爾蘇加德緩緩說道。
「邪能,你也可以叫它惡魔之力。」索林低聲說道:「它的本質就是混亂,與奧術有着本質的不同——但足夠純粹,強大。」
「它使人墮落,對於心志不堅定的人有着極大的腐蝕性。」索林說道:「但這同樣是一種挑戰,只要你能馴服這一頭野獸,到時候你就會發現奧術是多麼無趣的力量。」
「這就是你當初放棄成爲一名法師的原因?」克爾蘇加德問道。
「唔……過往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索林自然不會告訴克爾蘇加德自己是因爲走投無路才選擇成爲一名術士的。
「我感覺你在誘惑我。」克爾蘇加德輕聲說道:「可是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已經受夠了這種無趣的生活了。」
「但我得好好考慮一下。」
「當然可以。」索林微笑着說道:「實話說——在一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感覺你將會成爲一名出色的術士。」
「感謝你的誇獎。」克爾蘇加德輕聲說道:「已經很晚了,不如今晚就聊到這裏如何?」
索林點了點頭,他握緊拳頭將手心的邪火熄滅,兩人起身分別走向不同的道路。
路上,索林內心在不停的思考着——既然克爾蘇加德已經玩膩了奧術,那爲何不讓他試試邪能的感覺呢?總比接觸冰冷的死亡之力要好得多。
回到家裏已經是深夜,索林看到瑪麗正靜靜地趴在桌前打着盹,推門聲將她吵醒。
「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和他們聊了不少時間。」索林回答道,他注意到瑪麗此時正穿着一身單薄的睡裙,頭髮很是溼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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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爾崔絲睡了嗎?」索林不由得問了一句。
「她早就睡了。」瑪麗回答道,她站起身走到索林的面前,雙眼溫柔似水。
「咳咳……那咱們也早點睡吧。」索林聞到了一股幽香從瑪麗的身上散發出來,他深吸一口氣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在門口處回頭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待會兒給我房間送點熱水——睡覺前總得洗漱一番。」
這天晚上,瑪麗進入到索林的房間後就沒有出去,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才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像往常一樣準備早餐。
或許是因爲昨天晚上睡得很早的緣故,帕爾崔絲一大早就起了牀。
「很晚很晚,而且一身酒味。」
「那我現在去把他叫醒!」帕爾崔絲笑嘻嘻的說道。
「好孩子,你還是出去玩會兒吧。」瑪麗溫柔的說道:「哥哥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他很疲憊,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
「趁着現在退潮,去海邊幫我撿一些蛤蜊怎麼樣?中午我們就能喝到鮮美的海鮮湯了。」
「那好吧。」小女孩很是善解人意,她聽到瑪麗的話後也不願意再去打擾索林,而是提着小籃子走出家門。
海邊鬆軟的沙灘上,帕爾崔絲嘴裏哼着輕快的歌謠,她不時彎下腰將肥美的蛤蜊撿起來扔到籃子裏。
沙灘,陽光,海水,女孩——這一切看起來尤爲美麗。
得得——得得——
當帕爾崔絲忙着撿蛤蜊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她擡起頭看到一位身穿藍色輕甲的少年騎着馬在沙灘上來回奔跑。
「哼——真是無聊。」帕爾崔絲搖了搖頭,她感覺那個男孩驚擾了這一片沙灘。
「嘿——你好啊!」當帕爾崔絲準備離開的時候,男孩卻牽着馬走了過來,他笑着說道:「我叫阿爾薩斯,來自洛丹倫。」
「哦!」小女孩隨口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和你交個朋友!」阿爾薩斯撓了撓頭笑着說道。
「這樣啊……可惜我不想跟你交朋友。」帕爾崔絲聳了聳肩說道:「我喜歡一個人。」
不論是在暴風城亦或者是南海鎮——小女孩都會因爲出色的外貌讓那些男孩爭先恐後的接近,但她卻對此很是厭惡,所以對於阿爾薩斯的請求她一秒鐘遲疑都沒有就拒絕了。
「可是,沒有朋友不會感到孤獨嗎?」阿爾薩斯皺眉說道。
「爲什麼要孤獨?」帕爾崔絲噘着嘴說道:「你好煩,我還得撿蛤蜊呢,請不要打擾我。」
看着女孩離開的背影,阿爾薩斯卻站在原地愣住了,作爲洛丹倫的王子,他從來沒有品嚐過被拒絕的感受。
「無敵,她真是個有趣的女孩子不是麼?」小王子撫摸着自己愛馬的鬃毛:「父親說過,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一定不能退縮,所以我應該努力成爲她的朋友纔行。」
「啾啾——」無敵發出一聲嘶鳴,好像在認同主人的想法。
帕爾崔絲感覺自己的好心情被徹底破壞了,她加快了速度,很快小籃子裏就裝滿了蛤蜊。
「哥哥一定會誇我能幹的!」小女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她再一次哼着歌謠朝着鎮子走去,但很快身後又一次傳來馬蹄聲。
「喂——你好煩呀!」帕爾崔絲無奈的說道。
「我恰好也得回家啊!」阿爾薩斯牽着馬笑着說道:「只是順路而已。」
「那你先走。」女孩乾脆停下了腳步:「等你走了我再回去。」
「額……爲什麼要這樣子呢?」阿爾薩斯感覺很是尷尬:「我只是想和你做個朋友。」
「可是我剛剛已經說了,我不想交朋友。」帕爾崔絲白了王子一眼:「難道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嘛?」
「我……」阿爾薩斯還想說些什麼,但帕爾崔絲卻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她直接提着籃子大步離去,這一次帕爾崔絲選擇繞個遠路,很快女孩的身影就消失在遠處。
「哎——難道我這麼令人討厭麼?」阿爾薩斯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另一邊,回到了家裏的帕爾崔絲在喫早餐的時候便將早上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那個叫阿爾薩斯的男孩真令人討厭,我都說了不交朋友,結果還跟上來。」女孩一邊喫着麪包一邊吐槽:「他就像是一個甩不掉的黏糖!」
「咳咳……聽起來的確是個厚臉皮的傢伙。」索林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摸了摸帕爾崔絲柔軟的頭髮:「以後如果他再找你,你就使勁罵他。」
「索林,不要教壞孩子。」瑪麗溫聲說道:「帕爾崔絲,罵人會顯得沒有教養,但你如果真的討厭他,下次再被騷擾的時候,只要把一杯水澆在他身上就行。」
「你這辦法也夠厲害的。」索林聳了聳肩說道。
「至少能夠讓那些自信的男孩知難而退。」瑪麗說道:「帕爾崔絲是個優秀的孩子,可不能被壞人騙走。」
「我只要聽哥哥的話就行。」女孩仰着頭大聲說道。
「沒錯,帕爾崔絲真乖!」索林很是得以,但有時候麻煩總是在無意之間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