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唯一沒有被啓星人登頂過的山峯,依舊是一片純潔的處子之地。
正是因爲人類覺得無法“征服”它,所以這些年來,啓星人很少將目光放在它的身上。
只有那些狂熱的登山愛好者才願意爲了攀登它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至於其他人。
都去爬其他高峯了。
不同於陌林族人心中的這片聖地。
啓星第二高峯南拓奇峯,以及第三高峯了師昆峯,原本純潔的山體已經佈滿了人類活動的痕跡。
而原本在信仰中應該守護山峯的圖庫族,背叛了大山。
任由那些富豪們揮灑着金錢,以錢財去完成所謂“征服”大山的玩樂。
即使山峯有過憤怒,但恐懼過後,人類甚至變本加厲。
南拓奇峯以及了師昆峯尚且如此,其餘更矮的高峯就更不用說了。
陳景望着那巍然的山峯,那極佳的視力,讓他能夠在數百公里外就能看到那高聳入雲的山尖。
作爲唯一沒有被人類登頂的山峯,伊卡峯自始至終都保持着它那神祕而又聖潔的形象。
在陌林族人的信仰中,伊卡代表了至高無上的神明。
是啊。
在伊西寧達山脈中,那些綿延數萬公里山體,在皚皚白雪的覆蓋下,就如同仙境一般。
恆星的照耀下,泛着金光的山峯們就是落入人間的神庭。
而神庭中最爲高聳,也是最不爲人知的,便是神明中最至高無上的伊卡。
陌林族世代向伊卡祈禱,將伊卡供奉在廟宇中。
伊卡神的形象,被喚作是伊西寧達山脈中各類生物的綜合體,其最突出的外觀便是類人的頭顱。
主要還是因爲陌林族認爲伊卡神幻化萬千,沒有一個具體的面目。
所以陌林族中各個村落之間供奉的神像各有各的不同,但總體而言是大同小異。
比方說有的村落會給伊卡神繪上羽翼,而有的則繪上鱗甲。
不嚴格的講,陳景也是可以裝神弄鬼的。
不過陳景倒是沒這個念頭。
畢竟那羣陌林族人在照片中看上去挺老實忠厚的。
順帶一提,由於海拔的原因。
陌林族這些高山種族的啓星人的平均身高,比那些沿海以及內陸地區的啓星人的平均身高矮上了近30釐米!
高山啓星人的平均身高只有1.95米。
對於沿海那羣啓星人來講,沒有2米就是殘疾。
可見地區對人的體格的影響。
不過。
陳景原以爲陌林族人住的是什麼窮山惡水、深山老林,然後房屋還是鄉下土牆之類的,外頭一圈石頭堆起來那種。
結果真看到了。
好傢伙!
別墅?!
要不是伊卡峯還沒淪落到其餘高峯那般的攀登商業化,陳景都會覺得陌林族已經把伊卡峯賣了!
一棟棟的別墅整齊劃一的排列在山體的平坦段。
一條造價昂貴的盤山公路從山腳下呈“S”型向上,一路直達別墅區。
“特麼這山區裏有啥玩意?能這麼賺錢的?”陳景多少有點想不明白。
在他看來這地方搞開發都不太可能。
這種疑問直到陳景又走了幾天後才知曉答案。
這邊的海拔已經達到3000多米,因爲有一片相對平坦的地形。
啓星人在修了一座機場,還修了一個旅遊城市。
當然還有一座寺廟。
大的離奇。
就因爲這座寺廟,給這羣佔據天時地利的陌林族人帶來了多少利益啊!
因爲好奇,陳景特地來這座名爲獁拿的城市。
獁拿,是神殿的階梯。
看着那靠山而建的寺廟,陳景看向那門口的高碑。
“靈瀚衆宮。”
靈瀚,陌林語,譯爲神。
靈瀚衆宮,譯爲神殿。
陳景踏進這神殿,入眼便是閃耀的金黃。
那些以白色爲底的石柱上層,都被刷上了金色,這是在模擬陽光照射伊西寧達山脈衆多山峯時的樣子。
再往裏走,是一個個神靈的模樣。
以女性形象世人,其真身是伊卡峯旁的美伽峯,由於美伽峯的形象從一個特殊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依偎在伊卡峯上一樣,所以美伽又被稱爲神女。
是無比聖潔的形象。
就如眼前的雕塑一般,雪白的紗裙外,金色的大襖包裹着身軀,神女昂首閉目,雙手疊在胸口。
反正……
陳景就看不出什麼聖潔。
他欣賞不來這種宗教的美。
各種各樣的山峯神靈被賦予人的形象。就連伊卡神,其本質也是一種擬人的外貌。
很怪異。
就好像,他們是因爲神化後,才能賦予人形。
“漫天神佛,全世界的神靈,都有一個人的形象,就連外星球都避免不了。”陳景不由的感慨。
因爲在不信神靈的他看來,這很荒謬。
尤其是當他以目前的個體生命這種生命形態去思考時,他更能覺得一種自大。
一種身爲智慧生命的自大。
無論你是什麼生物,我賦予你神的身份後,你就應該以類我的形象示我。
宇宙個體生命只信仰自己的肉身,而宇宙科技文明在進入宇宙之前,肯定會出現各種信仰。
其中各類神明。無不以人的形象示人。
苦苦修煉成精就爲了當人,當人就是終極目標嗎?
陳景再看這些神像後,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更不要說在這神宮中,他已經感知到了一位血親。
“真有趣,在衆多人的神靈的注視下,竟然會有一個血親生活着。”
這位血親正在啃食一隻生物,在那些大山化作的神靈面前,兇狠的將一隻鉅鹿撕成肉塊。
鮮血噴射在神靈的雕塑上,猙獰而詭異。
“血親!”
陳景的到來自然是引起了這位血親的注意。
他與陳景相似,就像那些大山神一般,有着擬人的外貌。
像一隻袋鼠般站立着。
要是陌林族看到了,保不準就給供起來拜。
“太弱小了。”
陳景看到那體魄,通過他的話語,就知道這個血親的進化層次並沒有他高。
這完全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這個血親在身體的各方面都無法抵得上陳景。也就一個回合的事,他就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血親!”
陳景看着那被按在石磚上的血親,利爪逐漸挪動到頸骨上。
“死吧。”
血肉被輕而易舉的切開,動脈斷開後大量的鮮血噴涌而出,再次讓神靈們的面目塗上猙獰。
頸骨被切換後,陳景捧着這個血親的腦袋,在雕塑的注視下,張口咬碎。
這一刻,他是野獸。
但他的外表與那些神靈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