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越來越焦躁,變得沉默寡言,越來越痛苦。
“最終將那些辛苦得來的資料一把火全部燒了。
“行爲發生了180度的大轉彎。
“要不是我因爲自己的一些精神問題,對於學什麼醫,學醫不學醫,並沒有任何特殊的信仰,也從來沒有對任何信或不信。
“估計精神都會出問題。”
張靈均沉默着一言不發。
妃繼續道:“你目前的情況,身體情況,按照你所描述的,確實一直是正在不斷的惡化。
“但這不代表着這種惡化一定會持續到一個危險的,危及到生命的地步。
“根據你所做的對於身體的檢查全方面的檢查,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一般來說,這惡化最終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大的問題。
“對身體擔心是好事,但有時也不能太過擔心…
“既然你在這段時間對於醫學,對於現代醫學有着瞭解,那麼應該也知道,任何疾病的治療與恢復,病人的精神狀況,心情狀況,身體的狀態,正常與否都會有着很大的影響,
“特別是對一些絕症而言,一個好的健康向上的精神,按照規律不熬夜,飲食規律健康,保持在健康狀態的身體,是非常有必要的。
“你呢,堅信着神祕學,挖空心思的收集着資料,全國各地的跑,世界各地的跑,和各種人較量,甚至爲此跑到這裏來開這麼一家店。
“不說對錯,你的身體與精神必然處於勞累的狀態,焦躁,恐慌,不安,極端…或許這也是影響你身體狀況的一個原因。
“我覺得你現在更需要的是放空心思,去玩一玩,想做什麼做什麼,讓自己變得輕鬆舒服起來。
“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與建議。
“你要是依然相信神祕學存在,想要將希望寄存在之上,覺得這纔是拯救自己的途徑,我也可以幫你。
“我可以將我瞭解到的那些資料給你——東西是燒了,但是我的記憶力很好,看過的基本都記着。
“我可以將看過的同時你這裏沒有的那些資料給你複述一遍。
“省得你花錢浪費時間再找,你不是缺錢資料,所以不得不開這個店,同時還缺時間,我直接給你。”
張靈均站在那裏繼續沉默。
妃靜靜的看着他。
不知沉默了多久,張靈均擡起頭強行扯出笑容,“雖然你這麼說了,但我還是感覺…感覺那些東西存在。”
妃點了點頭,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不出意料,一直所堅信的東西沒有那麼容易改變。
“他當年也是掙扎了好久,你就算是醒悟估計也得好一會兒。
“將你的手機號給我吧。
“我將那些資料錄音傳給你,希望這些能夠讓你加快這個步驟。
張靈均搖頭道:“不必了,我相信你,相信田大夫,相信你的人品以及專業素養,既然你沒有找到,那麼我在這裏面應該也是找不到,就如同之前一直找不到蹤跡。
“至於爲什麼既然如此我還相信,是因爲我懷疑覺得可能找不到的原因是思路錯了,我們的思路錯了。
“東西是存在,但是可能需要別的思路,需要徹底的換一個方向,換一個途徑去尋找。
“我打算將這些全部拋棄了,另找一個方向,當然…現在我還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找,但我會去找。
“我相信那些東西是存在的,我能感覺到它等着我去發現…”
張靈均堅定的說着。
說罷看着妃,想到了什麼,又開口解釋,“我這不是說,想要說靠這個藉口將這個店又保留下來,又要爲這個新方向的尋找積攢錢,積攢資源,又靠這個理由做生意。
“我承諾,從此起改邪歸正,這診所我不開了,就當是你給予我的這些信息,點明瞭我的方向的這些信息的回報…嗯…也不能說是回報,弄的好像是花錢買我不要犯罪。
“就當做是我感受到你這善意的一種反饋,我也付出一點,做些好事,就這樣。”
妃道,“如此皆大歡喜…”
說罷兩人便出了這地下臥室。
然後張靈均點了點頭便一馬當先打開診所的大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不是…你去哪裏…”
妃叫住他,有些不解:“這會兒就要離開了,直接就將這一攤子扔在這兒,就走了,什麼都不要了,這有些不太合理吧。”
張靈均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什麼扔在那兒就走了,這又不是拍電影,我是去大街上看一看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去冷靜一下,這會兒還能開業看病不成?反正店也不會丟。
“至於其中的那些東西,也用不上了,也沒什麼人拿,也沒什麼值錢的,都是二手淘來的,丟了也無所謂,或者你看有什麼想要的,你還在這個職業還能用得上,看那二手白大褂,二手聽診器,二手血壓器,還有一手體溫計,都是好東西,或者看那桌子板凳,什麼想要就帶走吧。”
然後便離開。
去大街上冷靜一下?想起了他那特殊的平復精神的方法,妃瞭然。
這會兒表面若無其事平靜只是故作穩定,心理還是有影響的。
很正常,面對一直堅持的事情被否定,正常人確實沒那麼容易過去,不光只是無法直接接受,同時還將面臨着頑固的精神與現實的不協,受到理性的衝擊,被現實所撕裂,所帶來的負面狀態,按理來說是這樣。
目送張靈均離開。
妃便拿起手機給阮星電話。
她當然沒有忘了阮星,這會兒過來就是因爲她的事情。
但她知道,不可能有什麼在癌症已經那麼晚期,已經發展到那種程度的情況下將人治好的方法,特別是不可能在所謂傳統醫學的張靈均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