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以說是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生物身上必不可少的系統。
沒有這些一個人還能夠活嗎?還能夠稱作是一個正常人嗎?
這座城市就沒有這些。
我希望這種情況只是城市邊緣的這一小部分區域的特殊,或者說是有什麼與特殊的生活習慣相同的什麼設施,所以如此。
但是隨着繼續的往裏面走,越來越深入,見到的越來越多,卻一直不變的現實讓這希望逐漸破滅成空。
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城市?
或者說居住在這座城市中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到底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大樛人是什麼樣的人?
我的腦海中不受控制的遐想着。
同時對於這座城市更加深入的探索,繼續的調查着城市的狀況。
然後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爲經歷的看的同樣還不夠多,沒有超出當前的區域。
在我對城市中的石屋房間的觀察中,沒有發現表現在房屋之上的社會等級制度。
沒有越往裏走,越是接近那個城市核心處的倒立金字塔石塔房屋就越大。
或者大石塔的比例更多,或者更加的繁瑣精美,擁有着更多的某些有着特定意義的樣式,或者是截而相反,也沒有說在某個區域某個方向的房間擁有着這些特徵。
從頭到尾,城市中石塔的大小,樣式,複雜精美程度都是平均的隨機的。
並沒有任何等級上的差異,房屋主人的身份並沒有在此而體現。
這對於這非常簡陋的,只有石塔房間存在,石塔房間佔了絕大部分存在的城市來說,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不知是脫離了這些個低級趣味,社會已經發展到沒有等級身份這個概念,還是說處於一種原始的狀態中,缺少詳細區分等級的概念與邏輯。
不可能是後者,這城市本身所表現出來的超乎尋常的技術,就連現代社會都與遠遠不如,這種技術對於智慧與文明的要求,使得能夠完成它的大樛人絕對不會是原始人。
但也不太像是前者。
修建這座城市的技術本身所表現出來的‘美’,石頭表面上的規則的花紋,圓潤的柱子,房間石塔一樣的造型,鱗次櫛比的排列,還有金字塔。
能夠說明修建者是有着藝術與美的追求的。
石屋擁有着不同的樣式則表示了個性化的需求,以及可以表現出這種個性的環境。
核心處存在着的那強大無比的倒立金字塔,對人的壓迫感,在擁有成熟的美學社會中不會是毫無意義,以人類來舉例這種情形一般都出現在需要展示神威的類似宗教的場所之中。
有着這般特徵的城市文明,實在是不像是一個幻想中完美的衆生平等的烏托邦。
思來想去。
如果非要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只能說是這兩者的結合。
擁有着強大的技術,但是同時又擁有濃郁的宗教特徵的社會體系。
神靈高高在上,而神靈以下衆生平等。
藝術與美是對上者的歌頌,平等則是對於下者的束縛。
就好像是…好像人與羊。
人擁有羊所難以理解的智慧,掌握着羊難以理解的知識。
人修建羊圈進行放牧飼養,羊圈的技術來自於人,羊圈樣子則決定於牧羊人的喜歡,羊圈對於每一個羊都是平等的。
上帝與羔羊的最爲真實的體現…
一種徹骨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
我連忙驚醒,用力的搖了搖頭,阻止了胡思亂想,我這是在想些什麼?這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一個醫生,怎麼會知道這些,怎麼會想到這些?這都是一些什麼東西,我以前也沒學過,怎麼莫名的就想到了,莫名其妙就懂了。
是什麼時候看的哪本書上有寫嗎?但怎麼一點都不記得,那麼多複雜的醫書,中醫西醫南醫北醫還都看不明白,怎麼會研究這個?
要不然還能是憑空出現的嗎?
可好像確實就是如此,好像就是從剛剛開始……我忘了大概是什麼時候,好像就是來到這裏之後,來到這城市之中,靠近這裏,然後就開始‘自然’的亂想了,我這是怎麼了?
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看着前方看不到盡頭的城市深處,看着如林一般的石塔與那詭異幽深的斑駁的熒光融爲一體。
內心深處不由的感覺到了一股深邃的,難言的恐懼,好像自己逐漸的走進某個恐怖的深淵,我或許不應該繼續向前。
想着又不由得失笑了一聲,感覺自己實在是太過疑神疑鬼,怎麼會產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這個地方胡思亂想很正常。
難道真是因爲這不可思議的城市,精神受到了太大的衝擊?
於是便收束了心思繼續的往前走着。
不知又走了多久。
終於發現了除了石頭與菌斑以及那些海洋生物的殘骸之外的其它的東西。
這是一具未知生物的殘骸…
其實認真說來同樣也可以說是海洋生物。
它靠在一個石塔前,身上已經被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菌毯,將這菌毯扒開撥開,這纔可以看見這生物真正的樣子。
好像是一隻大蜥蜴,渾身長滿了黃黑色,帶着細密鱗片的蛇皮,因爲已經死亡很久,身體失去了水分,蛇皮貼在骨頭上顯得異常乾瘦,呈現出骨架,有着大的顱骨,與人相似,尖銳而猙獰的牙齒,修長的脖子。
有着兩排大的肋骨,從腹部更多的褶皺可以猜測肚子應該很大,裝着油。
長着四肢,有些類似於人的四肢,但是四肢長度要更短一些,不只是蜷縮在一起,肱骨勉強只有20多釐米,但是爪子的趾很長,最長的甚至已經幾乎與之相當。
它每根爪子都有五根趾,其中後趾與小趾已經退化到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