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化爲一顆彷彿擁有着世間最不可思議的智慧,思考着最爲真實最爲本質的道理的樹。
石刻對於這顆樹不斷的進行着刻畫,通過不同的面,不同的維度,去嘗試着勾勒去描述祂的所思所想。
但卻只展示出來空洞。
或者是碎片的,片面的一點。
也不知道是那思想太過虛無縹緲,還是太過宏大太過深邃複雜,亦或者是觀看這信息的大腦的侷限性,一直對此無法理解。
就好像是在腦海裏,在心底晃動的羽毛,輕柔的撫摸的手,撥弄着抽象的,模糊的,不準確的感覺。
只是隱約的感覺到,那最終的結果彷彿是在指向的這個世界最爲真實最爲本質的道理,這個宇宙,一切時空,最爲底層的道。
那是理,是規則。
難以去理解,最多隻能強行將之扭曲成一種與‘數學’有關的概念。
似乎是一個能夠證明數學並不存在的公式,又或者是數學的本身,那是一個由無數個正常人難以想象的,不合理的,荒誕的不等式組成的一個完美的等式,沒有人能夠識得,只有最智慧者才能窺見只鱗片狀。
想要去深究,恍然間又驚覺,不過是幾副石刻怎麼會給人如此不正常的,如此複雜的感受。
搖了搖頭。
繼續的看着。
就見那棵怪樹繼續的生長着,它散發着無窮的光,散發着無窮的能量,傳遞給周圍,這是思考的智慧和道理對於一切的影響,同樣也是這思考所消耗的能量,散發着滾燙無比的熱量,不斷的向外傳遞。
可以看見寒意正在被驅散,冰山正在不斷的融化。
熱浪在逐漸消失,岩漿開始逐漸的固化凝結。
然後就是在漫長的,彷彿時間已經被凍結的時間之中,冰川消失化爲了海洋,海水涌動着。
耳中彷彿聽見了浪濤聲,聽到了風暴聲,聽到了海洋涌動的聲音,聽見了生命被孕育,生命誕生的喜悅。
無數的生命出現,無數的生命開始進化,開始演化,開始在天地之間競逐,萬物霜天競自由。
岩漿變成了山石,山脈,變成那個古怪的樹所紮根的地方。
同時被海洋所覆蓋,被潛藏在幽深不知多少米下的海水中。
其所在之處冷熱完美的融合着,彷彿存在於海底的一碗熱湯。
就彷彿是《山海經》中那顆生長在湯谷之中,散發着無窮熱量的,被稱爲扶桑的樹。
繼續的往前。
石刻繼續的變化着。
生命演化角逐出智慧,智慧帶來思考,思考結束競爭。
作爲勝利者的一隻只渾身漆黑的怪鳥,鑽入那炙熱的水中。
落在怪樹之上,一共有着十隻,這鳥看着好像是一個龐大的烏鴉,只是身下沒有爪子,落下全憑身子支撐,憑藉着羽毛抓住。
那觸手與三根指頭彷彿是活的一樣,不斷的在動,不斷的在周圍抓取這些什麼,密密麻麻無比的滲人,同時能夠將自己牢牢的粘在樹幹上。
三指烏鴉煽動着翅膀,傳出古怪無比的聲音,將身上的炙熱無比的溫度朝着周圍送去。
它的眼睛好像有着空洞,彷彿有無比炙熱的液體從中流出,連空氣都扭曲了,猙獰的大嘴張開,似乎是在呱呱的叫着,流淌下來的好像是口水一樣的液體能夠燒燬石頭。
落在樹上之後,十隻怪鳥忽然便感受到了什麼,熾烈的眼睛瞬間變得寧靜,變得無比的深邃,能夠感覺到好像有着難以言喻的奧妙在其中流淌,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隨着一抹了然,好像是徹底的點燃了,那眼睛徹底的明亮了起來,照亮了世界…
然後與此同時,就見那烏鴉的身體不斷的變大、膨脹,不斷的拉長,身上那三根手指的手開始並聯在一起,變得堅硬,變成鱗片。
這十隻烏鴉,或者說十個神靈,或者說十個未知種羣大巫,徹底變了一副樣子,變成了10條無比龐大的猙獰巨蟒,掛在樹上。
又好像是傳說中的女媧之腸。
然後這些巨蟒一個個的開始卷在了一起,化爲了有些看不出是什麼,非常的古怪,非常矛盾的圖案。
這些石刻圖案與着之前甚至之後的其它所有的石刻都不一樣。
其它任何人與物,不管高矮都是簡單的勾勒,然後便刻畫出了真髓,栩栩如生彷彿是真的一樣。
唯獨這東西,被濃墨重彩,可以看非常明顯的的偏愛,無數道線條刻畫着,繁雜到讓人以爲換了風格,讓人以爲是在紙上作畫。
但是最終所呈現出來的結果卻異常的混亂,如果不是那刀刻的痕跡與別的刀刻沒有絲毫差別,甚至都讓人懷疑那是誰在那裏亂畫。
無比抽象。
它看着像是一條蛇,但是卷在一塊,表面鱗片彷彿是很多符號層層疊疊的堆砌着,最複雜,最混亂的就是這裏,彷彿小兒塗鴉一樣的符文,或大或小,像是阿拉伯數字,又彷彿是另外的邏輯下的註解。
那符號好像還在變化着,似乎是活的一樣,也正是因此,一眼看去又像是一卷書,一本書。
就好像怪樹上掛着十條蛇,又好像是放在古怪的書架上的十本書,又好像是掛在樹上的十輪太陽,不斷的朝着周圍傳播着信息。
我盯着那太陽、蛇、書,融合的圖案,那代表一切的圖案。
要說粗糙、混亂,但是如果看的久了,又能夠感覺到這些畫面,這彷彿蛇,又彷彿書一般的石刻,無比的深邃,彷彿是擁有着某種神性。
與那擁有着無窮智慧的大樹有些相似,只是相比於後者太高太遠,哪怕不同方向不斷的反覆雕刻也呈現的不清不楚,刻畫的不是那麼有把握,無法把握的住,難以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