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他設計出來的那個古怪的，能夠幫助自身進行更深度層次的異化與蛻變的房子。
他想要觀看《永樂大典》，想要將之製作出來，而需要大動干戈才能完成的《永樂大典》同樣需要田越醫生這種天才來幫忙編纂。
就好像那幫子老鼠需要大樛生物醫學公司去扭曲修行的方向與結果，研究更近於‘商’的補天道。
雙方是有着合作的基礎的。
有所勾結很正常。
…
張靈均道：“所以你是因爲在最後遭到了背叛，被那些傢伙搶走了一直以來的目標或者說成果，因此陷入到瘋狂，又將我以爲是他們的人，所以進行攻擊。”
“目標？成果？”
田越醫生聞言看着張靈均，那陰毒憎惡的臉上竟然生出來些許笑容：“看來你確實什麼都不知道，什麼目標，成果…你以爲我與那些傢伙一樣同樣是爲了《永樂大典》？”
張靈均道：“難道不是嗎？不然你收養‘妃’是爲了什麼？收養之前對《永樂大典》那麼的癡迷，然後就收養了妃，然後緊接着就拋掉了對《永樂大典》的研究。”
田越醫生搖了搖頭，嘆了一聲，“我承認，我最開始收養妃確實是爲了《永樂大典》。
“我對這件事一直感到非常痛苦，但也正因爲此纔有了我們之間的緣分，也索性那段時間並不長。
“只是最開始是因爲這般心思，沒過多久就不再是因爲此了。
“看着那雙好像一面鏡子一般純淨無瑕的眼睛，看着她懵懂的觀察着這個世界；看着她的臉，看着那張活生生的臉，看着她一點點的變化，一點點的長大；聽着她的聲音，從牙牙學語，混沌不清，開始變得成熟有理；感受着她的靈魂，從若有若無感覺，從簡單的波動開始複雜思考，從一個殘缺的種子逐漸變得完美，逐漸生根發芽枝繁葉茂…感受着這生機，這生命。
“你就不由得感覺到，它的意義在這裏比真理更加的寶貴。
“我一直認爲她是我的女兒，與其它任何東西都無關。”
張靈均以帶有些許嘲諷的語氣道∶“你說的這我知道，你確實是後悔了，但你並沒有說完，之後你又重新後悔回去了。
“你確實將她當做你的女兒，但是得在前面加一個有時。
“你對她確實是有着感情，但同樣對天平另一邊的《永樂大典》也難以割捨，最終還是陷入到反覆糾結之中，最終還是作出了選擇。
“否則你在當年送走了妃之後，爲什麼要叫她回來？”
田越醫生聞言，臉上皺起，“什麼有時，什麼反覆糾結？我什麼時候糾結了，你是從哪裏看出來的？自從我放棄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過一次，沒有動過一分念頭。
“我送她去國外是因爲有着危險，讓她回來同樣是危險，因爲外面同樣不安全，至於什麼不安全，現在不是已經見到了。
“我的心思從來沒有變過。
張靈均聞言不由得微微僵住。
然後與此同時隨着田越醫生的話，之前王嗣蛇說的話不知怎麼似乎也在腦海中出現——在田越醫生留下的那個房間中所找到的資料裏面並沒有任何與《永樂大典》相關的研究，這在這裏似乎也能夠契合。
田越醫生繼續道∶“你怎麼不想一想，如果是我的話，我爲什麼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
“其它有無數時候，無數更加方便的時候，爲什麼偏偏選擇這會兒，如果你看了監控，如果你剛剛一路過來足夠的細心就能夠發現我之前所留下的那些痕跡，應該就知道現在正是羽化的關鍵時刻，可以說是整個人最虛弱，最危險，狀態最不好的時刻，其它任何時候，或前或後都比這更好，爲什麼偏偏選擇這個最不方便的時候？”
張靈均抿着嘴，“可能是因爲有着確定的時間，恰好趕上了…”
田越醫生道∶“那我爲何不提前做好準備？
“既然《永樂大典》的時間是確定的，羽化也是提前能夠感覺到的，那爲什麼不提前將妃帶走，提前控制住，無非就是幾塊錢的麻醉劑的事，這可以將不確定因素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可以說是最好的選擇。我爲何不這麼做？
“我去是因爲知道她有危險，是因爲不得已，只是沒想到卻依然遲了一步，或者也可以說這個時間確實是被選定的。”
田越醫生說着微微嘆了一聲，那張如蛇一般滿是蛇鱗的臉上呈現出非常複雜的神色，有些哀傷，有些痛苦，有些難過…
張靈均臉上同樣複雜，同樣感慨，但還多出了尷尬。
如果真如田越醫生所說的那樣，如果他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說，剛剛的那些衝突是一個誤會，這傢伙其實屬於是自己這一方的，與自己有着同樣的目的，這並不是敵人而是妃的父親。
心想着然後看着這滿身的血肉模糊，以及踩在胸口的腳，以及按在眼睛上的骨頭，當即便想要放開…
但是作爲一個久經事情的成年人，又不能僅僅這麼的簡單就相信之前還生死相向的…對手。
雖然他說的這些與自己的經歷能夠對得上，能夠對一切進行解釋，很大的可能是正確的。
但也並非絕對。
也有可能是騙子的九真一假，真真假假式發言，確實有趙家人，但內情卻是另外的內情。
但想要繼續強硬卻也強硬不得，放也放不得。
無比糾結。
張靈均思索着。
然後又想到了之前被遺漏掉沒有想到的一點。
如果說選中‘妃’是因爲妃的親生母親，這個女人可並非只有非一個女兒，還有另一個女兒，妃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妹阮星。
張靈均想起了阮星被殺案。
想起了引出這一系列事情的那個源頭，代表着一切開始的那個案子，想起了在阮星被殺那晚，發生的那一系列古怪的事情，正常來說難以去解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