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她的血脈與精神,那早就已經沸騰的血脈精神,開始以某個方向,某個存在爲核心,更加的純粹,更加的深入…
然後血脈精神波動與周圍虛空中的某個存在發生了共鳴,有所連接,糾纏在了一起,融爲了一體。
然後通過這彼此的交融,以心印心,思想,念頭,信息,智慧,知識…這些東西也被傳遞。
也可以說這是污染。
雙方變得更加的相似…
然後與此同時,身上的那些如同鱗片一樣漆黑的紋路,則開始暈染散開,逐漸融入虛空之中。
然後隨着之前的那些變化,臉上笑意盈盈的那一個個趙家人忽然笑容僵住,凍結。
他們生怕是看錯了一般,緊緊的盯着那些爬滿了‘妃’的身體表面的層層疊疊的符文,看着其確實不斷的朝着周圍擴散,不斷的蔓延到虛空之中,消失不見,不知道延伸到何處,不知道與什麼地方有所關聯,然後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啊…”
“這是要跑到哪裏去啊?”
“這些模仿復刻龍蛇聖人身上的符文按照正常的邏輯是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它不會返本還源,追溯到聖人身上,因爲信息濃度相比於聖人本身宛如皓月與螢火…”
“信息是交互的不是交流的…”
“這邊只是承受方…”
“如果只是那個已經死透了的是死剩種,沒有任何複雜的思維,不會進行思考,最多隻會牽引一點氣機,最多隻會帶來一些反應,也不會產生這種外溢現象…”
“唯一的可能便是還有着其他的人,其他正常的能思,能想,能唸的人蔘與到了儀式之中…”
所有人不由得都看着一旁被提着的田越醫生。
這傢伙所說的是真的。
真的有人融合了印記,就在這會兒空襠之中,就在這片刻的功夫,便融合了印記。
一個個的臉色不由得變得更加的難看,充滿了憤怒與悔恨,老鼠般的臉更加的猙獰。
正如之前所說的。
廢了那麼多的功夫,那麼多年的期待,但是沒想到最終卻是變成了一場空。
然後又不由得想到之前所看到的,有史以來最符合條件,天賦最好,素質最爲優秀的表現,還沒有開始便已經有所反應,距離成功好像就只剩下一步。
完美的果實,近在咫尺,但是咫尺卻是天涯。
現場彷彿凝固了。
田越醫生的臉色更加難看,感覺的絕望,或者早就已經變成了絕望,對他而言,如果不能救人的話儀式成功或者失敗又有什麼意義,儀式只要開始就意味着他的一切期待都已經落空。
就意味着他已經滿盤皆輸…
…
…
…
那個與自己有些相像的好像是自己風乾了的殘骸印記,好像是因爲什麼未知的刺激,又好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從記憶的角落自行的跑了出來,將自己的注意力與意識全部的吸引過去,或者說將所有的意識全部的佔據,讓自己將心力傾注其上,精神自然而然的與之融爲一體,深度的融合。
緊接着張靈均感覺自己好像與一個無比偉大,無比智慧,無比的純粹,無比深邃…的意志連接在了一起,無窮的奧妙隨着念頭浮動,隨着好奇挖掘,隨着隨心所欲無所不同而一點點的深陷,以至於讓人感覺到莫名的恐懼與扭曲…
這是…
這種變化本身所代表的意義所衝擊所帶來的精神翻滾讓張靈均將意識從深陷在那種所有念頭都能獲得及時反饋的智慧中抽離了出來。
張靈均左右看着周圍,現實之中,那個裝着乾屍的玻璃罐子也在同時忽然傳出古怪的摩擦聲,是罐子自己扭曲變化所發出的聲音。
然後之前剛剛凝聚印記時,恍然之間所看到的感覺到的那種感覺又再一次的出現。
那玻璃罐子彷彿化爲了一條龐大的,盤繞的龍蛇,纏繞着,撕咬着那具乾屍殘骸。
那早就已經死了多時的乾溼殘骸身上傳出嘩啦啦好像血液流動的聲音,胸膛好開始微微的起伏。
與此同時,同樣能夠感覺到一股意志,一股自己熟悉的與自己融合的意志與之連接融合,並通過其本身朝着周圍傳遞…
地面上,左右的牆壁中,整個石室之中滲出血來,扒開那些厚厚的菌毯,可以看見有着血跡在石頭上化爲了一個個抽象的,好像是塗鴉,好像是數字,好像是某種符號,好像沒有任何意義,又好像擁有着至高道理的圖案,好像是那些龍蛇身上的符文,又好像阮星死亡時所出現的那些血跡符文。
毫無疑問。
這是…《永樂大典》的儀式。
張靈均至此終於確定,他之前聽田越醫生說過這個儀式的具體過程與步驟,以及具體的反應。
目前的這一切變化都能夠對得上都與之相同。
但這同樣也就意味着那邊沒有成功,田越醫生沒有說服那些趙家人,事情的發展最終還是走向了最壞的地步,儀式還是開始了。
而這就代表着…
張靈均想要憤怒,想要去質問…
但是想到田越醫生表現出來的對妃的感情,卻也無可奈何,他必然是已經盡力,他已經是最合適的人選,其他人更不會有好結果。
最終只剩下臉色非常的難看。
就這片刻的功夫,那些血跡符文已經爬滿了地下密室,開始朝着自己身上爬,開始朝着那條變成龍蛇的玻璃罐子上面爬。
張靈均伸手去摸着,皮膚上沒有絲毫的觸感,而那變成龍蛇的玻璃罐子上…他感覺到了鱗片的凹凸,感覺到了冰冷的溫度,感覺到遊動的滑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