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下就成了這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比起臉上、頭上、身上的痛苦，心中的羞恥更加讓他難受，他的臉色變的脹紅，恨不得鑽進地底，恥辱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之中流出，心裏無比痛苦。
彷彿就像是地獄一樣。
‘元’感覺世界一下子變得模糊，變得支離破碎，上下顛倒，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脫離了現實，仰起頭陷入到一種茫然之中。
恍然間他彷彿在周圍那無數的議論的背後，在那支離破碎的世界背後，在一切因果緣由的背後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好像是普通人的眼睛，但是卻沒有絲毫感情，充斥着智慧凝結的神性。
那雙眼睛彷彿能夠洞察一切，看破一切，同時也在注視着一切。
他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彷彿墜入了終結一切的森寒地獄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人這才從那噩夢中醒來，這才從那種脫離現實的麻木之中清醒過來。
他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一個類似於監牢的房間中。
面前就是之前自己所遇到的那兩個警察，兩人特別是那個黑人正憤怒的看着自己，說着什麼老實交代昨天晚上的犯罪經過以及同夥…
但是‘元’的目光卻是不受控制的落在一旁的那個白人老警察身上。
準確來說是落在那個白人老警察的手上拿的的那個古怪的樹枝一般的東西上面。
這是…
就見這根樹枝看着非常普通，就好像普通的乾枯樹枝一樣，不去注意便毫不起眼，但只要注意到就會發現不凡，越是注意就越是能夠看出不同凡響，越是強大的人越是能夠看出其中的強大。
好像其中蘊含着無窮的生命，蘊含着無窮的智慧，能夠讓人蛻變，能夠讓人開悟一般…
要是其他人可能還要對這東西懷疑，不知道是什麼？但作爲與此糾纏許久的趙家人，‘元’一眼就看出了其來歷，雖然他沒見過，但這個感覺他非常的熟悉，如果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建木…
那些龍蛇的聖樹。
原來如此…
至此‘元’終於是明白了自己這會兒是怎麼回事了。
是因爲有着這一擁有着那些異種、僞神濃重的氣息的物品，或者說就是其本身，是其根源的東西，所以導致聖體受到影響，所以真言無法使用，整個人被徹底的壓制。
趙家人與大樛人從來都是水火不容的，被剋制…不…應該說是被影響，被其影響也很正常。
如此倒也能夠說得通。
唯一有問題的是這建木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被這麼一個普普通通，身份等級絕對不算是高，長得更是猥瑣不堪的警察拿着？
他本能的便懷疑這其中有着問題。
‘元’下意識的思索着，然後只聽啪的一聲，同時便感覺到了肩膀上傳來了一道火辣辣的痛苦。
那個白人警察已經拿着那建木樹枝狠狠的抽了過來，在身上留下了血痕，留下無比劇烈的痛苦。
白人警察喝道∶“不要發呆，不要裝瘋賣傻，玩弄什麼詭計…你犯了什麼罪你自己知道。”
黑人警察也是一巴掌抽來，“眼珠子不要亂轉，畜生一樣的人，看着就沒憋着什麼好東西，快點老實交代殺人的經歷吧…”
‘元’看着兩人那包裝着正義的惡狠狠的目光，動了動嘴，想說些什麼，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交代？交代什麼？殺人？殺的哪個人？自己這輩子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了，根本數不清楚，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犯罪？他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犯罪？什麼叫作罪？從來都是想做什麼做什麼。
‘元’回憶着這兩個人好像因爲昨晚，因爲阮星的死亡儀式，因爲什麼痕跡找上了自己，要說這個？但是這涉及的家族的祕密計劃沒法去說，另外這也不是殺人啊，這也不屬於犯罪，這屬於是犧牲，就因爲這把自己弄到這裏來進行審判？
他只感覺到實在是荒誕。
不只是竟然因爲這種事情被捉住，還有着自己竟然會被這些普通人，被這樣的人一本正經的審判。
還是以這種可笑的理由。
他實在不想理會，相比於理會這些，他更願意去思索導致自己這般下場的真正原因，那一截不應該出現的建木，這種寶貝東西的珍惜程度不用多說，哪怕是他也只是初次見到，一直被那些龍蛇看守着，從來不漏分毫，這會兒忽然出現在這裏，實在是不正常。
這絕對不會是什麼意外。
真要有這種意外，那顆建木早就丟了，大樛早就被毀了。
可要非意外，那到底是誰呢？
在背後又有着什麼樣的算計？
‘元’不由而想到了之前在精神極度複雜的情況下，恍然間感覺到的那一雙眼睛，那一雙如同龍蛇聖人一般的冷漠而又智慧的眼睛。
無論如何也和那幫聖人，和大樛脫不了干係。
然後他又想到了自己目前正在負責的事情，正在推進，正在進行的事情，盜天機，謀劃龍蛇之謎，纂編《永樂大典》。
是因爲此嗎？
‘元’思索着。
忽然啪…的一聲，又是一鞭子。
白人警察揮動着樹枝再次抽來，隨着樹枝狠狠的落在身上，皮肉被撕裂的同時，那一股深入靈魂的痛苦再一次的傳來。
雖然‘元’不想理會，但是警察手上的鞭子卻將他意識拉回現實，告知了他這會兒正在其手上的現實，告訴了他這會兒由不得他的現實。
“問你話呢？昨天晚上的命案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已經警告你了不要在那裏發呆，不要胡思亂想…”
‘元’動了動嘴，想要將兩個人將這些搪塞過去。
因爲他知道目前的關鍵還是在那暗中的存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