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邪低下頭,表情上盡是悲傷。
看見天邪露出這幅表情,顧梓再一次笑了出來。
她繼續說道。
“噗嗤,真的是一個溫柔的小鬼。”
“你這樣,是很容易受傷的。”
忽然,天邪對着顧梓單膝下跪。
天邪咬着牙說道。
“謝謝你!顧梓師尊!”
顧梓先是一愣,不過隨即她伸出手摸了摸天邪的腦袋。
她面若春色,言如細水的說道。
“也不枉我這麼費心費力的教會你怎麼正確使用雨之柔了。”
天邪想起來了,顧梓說過的那句讓她最後一次教自己雨之柔。
原來……顧梓師尊早就知道她自己要走了嗎……
顧梓繼續說道。
“天邪,你身上有很多的祕密。”
“我不會多問,你要好好的保護好這些祕密,也要好好的保護好那個被困在時鐘上的少女。”
時鐘上的少女,自然指的是無間。
不過顧梓師尊爲什麼要和自己說要保護好無間?
她怎麼知道無間和自己是什麼關係?
看着天邪露出疑惑的神情,顧梓再也憋不住自己的笑容說道。
“你啊你,我可是看見那張小紙條了喲。”
小紙條自然是指無間沉睡之前寫給天邪的那張。
天邪羞愧的低下頭,可愛的臉蛋上有些許的紅潤。
顧梓擡起頭,凝望着這片毫無生氣,萬籟俱寂的星空。
星辰破碎,萬物崩滅。
時間形成了一陣微風吹過。
顧梓的短髮輕輕飄抖。
那不殺軍團的白袍,此刻在她的身軀上飄蕩。
雖然只是一絲絲的微風,卻讓顧梓想起了曾經自己還穿着這身白袍的時候。
那時候的自己。
還是不殺軍團的人間之聖。
還是白晝沅汐的弟子。
還是時不晴的師妹……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早已物是人非。
顧梓將天邪輕輕扶起後說道。
“天邪,我該走了。”
“說實話,當時的你,手持着沅汐之刃,守護那個叫林夢蝶的女人時。”
“從你的身上,我看見了我師尊的影子。”
“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帶着我教會你的東西,堅強的活下去!”
下一刻,顧梓的身影突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天邪大喊一聲。
“顧梓師尊!”
這一次,天邪還想着伸出手去抓住顧梓。
可是,卻抓了一個空。
顧梓的身影開始變得黯淡。
她感受着自己逐漸消失的身體。
忽然,她朝着天邪遞出一張照片。
是一張黑白色的照片。
臨走之前,顧梓重新收拾起自己的微笑,正視着眼前的天邪說道。
“天邪,最後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將這張照片,交給時不晴。”
天邪連忙接過照片後,重重的跪下,朝着顧梓磕了三個響頭說道。
“我天邪!這一生只跪父母!”
“唯獨你!顧梓師尊!你是我的師尊!”
“這一跪,只跪您!”
本來以爲,顧梓師尊沒有死。
還可以繼續教導自己。
可是現實是殘酷的。
她終究是要離開。
天邪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可他並沒有哭出來。
淚水溢出了他的眼眶,順着臉頰滑落。
他只是咬着牙,不讓自己做出悲傷的表情。
他用大吼來掩飾自己的悲傷。
“師尊!我保證完成你所交代之事!”
顧梓笑了。
這次,她是真的發自內心的笑了。
她緩緩的說出最後一句話。
“即使承受再多的痛苦。”
“即使承受再多的傷痛。”
“也要堅強的活下去。”
“因爲,你還有要守護的人。”
“再見了,天邪。”
“謝謝你……”
此刻,顧梓的靈魂徹底消散於天際。
就像花兒般隨風飄散。
融入了這漆黑的星空。
……
照片上,是三個人。
是顧梓,是時不晴,是白晝沅汐。
白晝沅汐宛若慈母般,擁抱着二人。
黑白色的老照片色調多溫暖,卻還依稀映照着。
我們的世界,脆弱而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