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她喊自己“李先生”，李石不由揚眉，問道：“你認識我？”
爲了顯示禮貌，女子也站了起來，笑着用寶慶那邊的方言道：“李總貴人多忘事，我給你辦過業務的。”
她說的寶慶方言嗲嗲的，有股子特別的韻律。
很酥。
李石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她個頭不高，不到一米六，長相不錯，潔白的臉上五官清秀，頭髮烏黑筆直，加上精緻的妝容，還挺好看的。
只是，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完全沒印象。
“上個星期你來西站邊上的工行轉賬，就是我幫你辦理的。”
她這麼一說，李石立即想起，自己上個星期，確實去轉賬四百萬到另外一個農行的卡里，改造老家自建房的，當時幫自己辦業務的的確是個女工作人員，不過自己根本沒去關注對方長什麼樣子。
他故作恍然，也用家鄉話道：“原來是你啊，沒想到居然在這能碰到，好巧。”
對方叫於嫚，來羊城是休假的。
兩人聊幾句，互相加了微信，又各自回到自己座位上。
不一會，列車到站停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下車，於嫚還笑着對李石道：“李總，等回了老家再聯繫哈。”
李石也笑着回了句：“行，回見。”
下車的人很多，兩人很快被人羣衝散了。
李石走出出站口，拿手給陳秋葉發了條信息：“我到羊城南站了。”
陳秋葉很快回道：“我這邊的會議已經開始了，等會可能不好看手機，你先去心語，等我開完會，馬上就趕回去。”
“我給伱準備了禮物哦（害羞）”
原本正在快速走往打車點的李石看到第二條信息裏的表情包，不由放慢腳步，嘴角一抿，露出“懂了”的笑容，打字回道：“好的，你先別管我，好好開會吧。”
下了扶手電梯，在車站一樓南側出閘的位置，上了輛黃色的的士。
從羊城高鐵南站到陳秋葉住的心語小區有四十多分車程。
李石自然不會浪費時間。
他打開車窗，開始有目的性地觀察馬路兩旁的城市風景。
的士出站後上了漢溪大道，兩旁是一排排刷了白漆的樹，遠處是小山，偶爾能看到高聳的電塔，隔了好長一段路，纔會看見一些正在建設的樓盤。
李石仔細觀察，思索着如果選擇沿途的風景作畫，該如何構圖。
看了一會，目光轉向車內。
他坐在後排，與司機之間隔了一道用不鏽鋼管制作的護欄。
透過護欄的縫隙，能看見中年禿頂司機的側臉，李突然覺得這個角度很值得畫一幅速寫。
他當即從揹包裏取出素描本，拿起鉛筆之間開畫。
……
沒一會，李石正在琢磨透視關係，兜裏的手機響了下。
他放下素描本，拿出來解鎖一看，發微信來的是之前在車上偶遇的老鄉於嫚。
“李總，你對羊城熟嗎？我第一次來，有點不知道去哪玩（捂臉）”
李石眨了下眼，他懂，女生髮這樣的信息給你，多半是希望你回覆“那我給你做嚮導”或者“一起遊玩”什麼的，但他現在沒那份心思，直接打字回道：“我也不是很熟，你可以上網搜一下旅遊攻略什麼的。”
他作畫的手速堪比單身三十年的老光棍。
因爲鉛筆與稿紙摩擦的過快，發出了不小的動靜，還引得前面開車的司機頻頻透過後視鏡打量。
不過六七分鐘，一副速寫就畫好了。
“難怪高梅建議多畫速寫。”
“速寫不但能培養觀察力……也是對各方面基本功的概括性訓練。”
筆還沒放下，手機又連續響了兩下。
居然還是那個於嫚。
“你後面有什麼安排嗎，我看網上有人說長隆旅遊度假區不錯，要不要一起去玩啊？裏面有很多娛樂設施，兩個人去玩好像更有意思。”
李石心想，她怎麼這麼熱情？
是因爲自己長得帥，還是因爲上個星期轉賬的數額比較大呢？
李石委婉地拒絕道：“長隆是挺不錯的，只是我這邊還有很多事，沒時間去玩，你如果不想一個人去玩的話，可以報那種本地旅遊團。”
於嫚：“報團還是算了，我在這邊有個高中同學，等會問問她有沒有時間吧。”
這邊，也已經坐在出租車上的於嫚側着身子發完信息，對旁邊來接她的高中同學上官遠濤說：“說了不用來接我，我自己打車過去也是一樣的，你來回跑一趟，不但要多花一路打車費，還要耽誤你上班的時間。”
上官遠濤連忙笑着道：“你來羊城了，我當然要好好表現一下咯。”
……
李石和這個主動熱情的老鄉聊了一會，忽然想起自己還缺矮個子的“摸骨”模特，這個妹子不到一米六，身高應該在一米五六到一米五八之間，倒是正好符合要求。
等以後回了昭陽縣可以再聯繫一下，看她有沒有興趣爲藝術獻身吧。
抵達心語小區後，李石來到十二棟一單元1212，熟練的按了開門密碼。
看着一個多月沒來的房間，他正有點感慨，忽然發現客廳茶几上擺放着一個比普通鞋盒大兩三倍的禮物盒，上面用綵帶扎着蝴蝶結，還放了卡片。
走過去，發現卡片上寫着一行字：給小哥哥的禮物。
李石笑了下，拿手機翻出之前和陳秋葉的聊天記錄，不由尬笑了一下。
原來她說的禮物不是那種禮物啊。
李石眨了眨眼，心想，也不一定，盒子裏也有可能是某種別有情調的道具嘛。
陳秋葉做事別具一格，就算是自己，有時候也猜不到她會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來。
畢竟她可是通過閱片無數來戰勝xing冷淡的“瘋”女人。
放下卡片，李石在沙發上坐下來，伸手打開蝴蝶結，拿起上面的蓋子。
裏面依然是盒子，而且還有兩個。
兩個盒子都用咖啡色的絨布袋子裝着，布袋上分別繡着白色的商標：上面是一個雪花形狀的圖案，下面是兩行英文字母。
“PATEKPHILIPPE，GENEVE……日內瓦？”
第一行的英文他不認識，但下面那個單詞他知道，瑞士的日內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