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那滿臉前襟都是血,腦殼還有個大包的形象實在有些瘮人。
就在他們考慮是推開門進去追擊,還是繼續穩定坊門,防備有人敢再衝進去幫忙的當口。
就看到了遠處有數十人簇擁着一輛馬車朝着這邊趕來。
看到對方同樣抄着棍棒,殺氣騰騰絕非善類的模樣,兩位打手很有默契地對望了一眼。
鑽進了坊門,然後將坊門狠狠關上。
高璋聽到了工坊內傳來了蔡老六鬼哭狼嚎的嘰啦鬼叫,同樣也聽到了那位童智勝的狂呼怒吼。
不禁臉色一變,日!
那對臥龍鳳雛居然也在裏邊,看樣子蔡老六正在被毒打,童智勝好像在打人。
“富安,快,砸門救人!”
高璋話音未落,富安已然嗷嗷叫地當先衝了過去,領着同伴用力地撞在工坊大門上。
奈何工坊大門厚度驚人,一時半會難以撞開。
而那陸謙卻在左右張望了半天之後,到了一旁,抄來了一根長杆。
三步並作兩步,以長杆爲支撐,就像是一位撐杆跳高運動員一般地躍了進去。
然後就聽到了這位前八十萬禁軍教頭陸謙在院內的吆喝聲。
“童公子,陸某來也。”
“灑家無事,去救那個小胖子。”
“……”聽到了那童智勝精神抖擻的吼聲,高璋嘴角一歪,看樣子,今日又是蔡老六的受難日。
不過裏邊既然有兩位萬夫不擋的好漢,想來蔡老六皮糙肉厚,應該也是無妨。
正好讓師弟多喫點虧,最好被揍得悽慘一點,回頭也纔好辦事。
這個時候,高璋就看到了遠處,那位祝掌櫃正抄着前襟朝着這邊疾步而行。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三名捕快,任那祝掌櫃反覆催促,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朝着這邊行來。
高璋的臉色陡然陰沉了下去,迎着這幾人負手而立。
這個時候,祝掌櫃也已然看到了高璋,更看到了高璋身邊那幾十號人,不禁大喜過望,棄下了那三個捕快,朝着這邊跑來。
“狀元公,小人見過狀元公……”
“狀元公……高衙內?!”
陸捕頭聽到了狀元公這個稱謂,下意識擡眼看去,就看到了那張之前曾經出現在開封府的稚嫩臉龐,不禁臉色一白。
“頭,怎麼辦?”聽聞居然是那位上次智懲地痞惡漢的高璋。
他可是讓開封府下到捕快上到推官都吃了苦頭,兩名捕快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緊張起來。
“過去啊,還愣着做甚?!”
陸捕頭氣極敗壞地低吼一聲,直接就從拖拉機化身超跑,閃電般的速度朝前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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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祝掌櫃又快又疾的稟報,已然知曉了大概的高璋聽到了那坊門吱嘎一聲,終於轟然倒下。
富安等人嗷嗷叫地朝着裏邊衝去,而這個時候,那位打頭的陸捕頭這才領着兩名捕快跑到跟前見禮。
陸捕頭看到這位還是個孩子的狀元公那刀子一般的眼神,不禁心生寒意,討好地笑着指了指門內。
“狀元公,小吏這就去處理……”
“不必,你們三個,就在此地等候,不要走動。”
“本官一會,自會好好的跟你們開封府打交道。”
看到那之前還拿腔捏調,此刻卻面白如紙,兩股戰戰的陸捕頭。
祝掌櫃感覺簡直比自己領了一百貫的獎金還要舒爽痛快。
等到高璋進入了這工坊之時,裏邊的戰鬥,已然結束。
入眼所見,就看到了那位牛高馬大,十分醒目的童智勝正站在一堆倒下打手跟前氣喘如雷。
身上的衣襟,已然都快要變成條狀,露出了他那一身足以辣瞎讀書人的《論語》刺青。
而此刻,高璋又聽到了另外一邊傳來的啪啪啪的聲響,一扭頭,就看到了腦殼頂着一個大包,滿臉前襟皆是血跡的蔡老六此刻正抄着一根不知道從哪撿來的棍子。
正在那裏狂揍那些倒在地上抱頭求饒的打手閒漢。
“居然敢打本閣老,啊……誰給你們的膽子,這幫子有眼無珠的孽畜,敗家子……”
打別人打到自己氣喘吁吁的蔡老六一扭頭,就看到了高璋朝着這邊走來。
那滿臉的關切,直接就讓蔡老六紅了眼眶。“師兄,你可算來了……”
“師弟,師弟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被揍得如此悽慘……”
高璋仔細地打量着蔡老六,確定這貨只是鼻子破了,腦殼捱了一下之外,並無大礙。
“是這個孽畜狗才,他說他是什麼鐵器行行會行頭的人,是他帶人衝進來,還打了我……”
蔡老六又忍不住朝着抱着腦袋趴在地上的那個趙家管事打了兩棍子,餘怒未消地道。
“師弟息怒,交爲師兄處理,定然會還你一個公道。”
高璋安撫住了蔡老六,這才轉過身來一歪腦袋,富安一把就將那趙家管事給提溜了起來。
高璋看着這位眼眶發青,此刻整個人戰戰兢兢,表情驚恐的趙家管事。
“鐵器行行會的行頭既然是你家老爺,不知姓甚名誰?”
“狀元公,小人真的只是奉命行事,其他一概不知……”
趙家管事此刻腦子還有點懵,可他也已經查覺到了不對勁,跟前這位被人喚作狀元公。
十有八九,就是那位奉旨負責軍械外包的高太尉獨子,今科神童狀元高璋。
至於旁邊這位姓蔡,那邊那個膘肥體壯,異常抗揍的童姓大漢……
泥瑪,大宋執宰蔡相家的六郎,還有那位權宦童貫的繼子童智勝。居然就在這裏,被自己率隊圍毆。
聽到了這話,高璋呵呵一樂。
“給我把這幫膽敢傷害蔡家麒麟子和童大郎的罪犯全部拿下,還有那邊……
智勝兄,你身上這件破衣服可千萬別扔了,這可是控告他們圍毆你和蔡老六的罪證。”
童智勝是真的抗揍,身上有至少七八道棍棒抽出來的紅痕。
可是看他那副談笑自若,我視一副皮外傷如浮雲,活動自如的屌樣。
高璋看到都覺得牙疼,一旁的陸謙也只能表示自愧不如。
“好了,祝掌櫃,這裏先不用收拾,跟本官一起,去那開封府討個公道去。”
聽到了最後那句話,看到這位在東京聲名極盛的小高狀元那張飽含深意的笑臉。
一干鐵器行的打頭閒漢,以及那呆呆杵在坊門口不敢動彈的陸捕頭全然色變,心中暗叫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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