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年卻不一樣了。
陽淮剛到學校第三天的時候高年級的選修課人數就報滿了。
甚至還有不少高年級沒能選上陽淮課的學生跑到了新生班裏,站着也要看陽淮講課。
在西方魔法學中的初級占卜課需要藉助一些道具以此來達到占卜的目的。
而陽淮,在剛給這羣學生上課的時候就給了他們一點小小的東方神祕力量的震撼。
“有人想要被占卜嗎?”陽淮笑着舉起手,“想要試一下的可以舉手哦。”
幾乎整個班的人都舉起了手。
可是坐在教室最中間的克里夫卻沒有舉手,只是低頭看着桌子。
但陽淮是哪種人,他可不按照套路出牌,於是笑眯眯地說:“那位沒有舉手的同學,可以上來一下嗎?”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克里夫的身上。
他微微皺眉,看起來像是有些不耐煩的表情,可實際上心裏打着退堂鼓。
最後還是猶豫了一下,挺直腰身,走到了講臺前。
陽淮將手攤開聲音不大,卻能讓整個屋子裏的人都能聽清楚:“現在,把你的手放在我的手上。”
克里夫照做了,將手放在了陽淮的手上。
“啊啊啊,不要摸他,摸我呀!”
有人在底下喊着。
“東方占卜課中有一項,看手相。”陽淮說着還抓着克里夫的手,展示給衆人看,“也就是手掌的紋路。”
後來陽淮說了什麼克里夫全都沒聽下去,他距離陽淮太近了,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某種木質香料的味道。
直到陽淮說完,克里夫才迷迷糊糊回到座位上。
下課以後克里夫收拾東西準備去食堂。
開學一週左右了,其他的同學都是成雙成對地走,只有克里夫,是孤單一個人。
身爲貴族。
克里夫不願與平民在一起,學習也好,喫飯也好。
他總是獨來獨往的一個人。
但克里夫沒有朋友並不只是因爲這些。
“親愛的,要一起喫飯嗎?”未婚夫考伯特已經在教室門口等他了。
考伯特是學院二年級的學生,比克里夫要大上一歲。
克里夫的家族埃利奧特是魔法界唯一的王室血脈家族。
爲了追求巫師結合後孩子的純血度和魔法的潛力,家族在克里夫還小的時候就讓他跟考伯特訂下了婚約,現在只要安地等到畢業以後結婚,產下純血的孩子。
克里夫這輩子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這是他母親告訴他的。
克里夫的兄弟姐妹們也是同樣的命運。
他們與克里夫一樣,被“貴族”二字束縛着人生,被“純血”二字捆綁着自由。
但他們比起克里夫更勇敢。
他們有的逃離了家族追尋自己的幸福,有的則是選擇了更簡單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克里夫沒有。
克里夫任由着父母決定他的人生,他不叛逆,從小到大甚至從來都沒跟父母頂過一次嘴。
他像是一隻提線木偶。
克里夫從來沒想過反抗,或許是他的性格天生如此。
他也並不討厭自己的父母。
他甚至非常認同自己父母的想法。
平等的討厭着那些普通人。
“不用了,謝謝。”克里夫拒絕了考伯特,推了下眼鏡,朝着食堂走去。
新生入學以後食堂變得更加擁擠了。
陽淮託着下巴,用叉子戳了戳餐盤裏的肉丸,不止是人變多了,連一分熟的牛排都沒有了,他好想抱着新鮮的牛羊啃啊。
許久沒有直接喫生肉了,陽淮覺得嘴巴里面都沒有了甜味,難受的不行。
“陽淮老師,我看了申請單,你想要負責新生班嗎?”查理端着餐盤坐到陽淮的對面,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這可能有些不符合規定。”
陽淮笑着跟教導主任打了個招呼,輕笑一聲說:“沒關係,您辛苦了。”
“如果你很喜歡s班,他們目前還缺一位生活老師。”查理聳了聳肩,並不認爲生活老師是個好的工作,“你知道的,這羣孩子們有什麼事都會來找你。”
“你可能會被他們煩死。”
陽淮笑眯眯地聽查理說完,回答:“我很喜歡學生們,如果可以,主任,我想成爲新生s班的生活老師。”
魔法學院的生活老師與其他學校的生活老師可不同。
生活老師不只要負責一個班孩子們的安全,還要負責平日的採買。
比如說提前準備好藥劑課需要的草藥,鍊金課需要的特殊金屬,就連平日上實戰課的特殊魔物也需要生活老師去捕捉。
總之是個操心的崗位。
可陽淮卻每一樣都做得很好。
他做事情井井有條,每次都會提前將事情安排好,即使出現了特殊情況也會有其他的備用計劃來解決遇到的問題。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能在每天滿課的情況下將事情做到這麼好的。
這段時間,他雖然是克里夫的生活老師,卻沒怎麼跟克里夫說話。
克里夫一直是那種獨來獨往的性格,遇到不喜歡的事情也不會當場發作,而是會後面報復回來。
比如說有人罵克里夫性格陰鬱,不討人喜歡。
克里夫就會將黏糊糊的蟲子放在那人的水杯裏。
又或是有一次有人撞倒了克里夫並沒有跟他道歉,第二天,克里夫就把那人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那個孩子,雖然看起來老實學習又好,可是他真的很壞。”新生s班的輔導員薩妮女士向陽淮抱怨着。
陽淮拍了拍薩妮的肩膀安慰:“那個孩子可能也有苦衷。”
“親愛的,你實在是太善良了。”薩妮捧着陽淮的臉,覺得陽淮真是個人美心善的好男人。
爲了瞭解一下克里夫最近發生了什麼,陽淮決定今天邀請他一起去學校外面喫飯,甚至還以身體爲理由推了一節課。
陽淮老師可是勞模,突然推了一節下午的課,查理差點就給魔法協會醫療部打電話了。
可等到了s班門口的時候,陽淮發現克里夫今天跟他的未婚夫走了。
年輕真好啊。
陽淮伸了個懶腰,又想起了燕鈞,從口袋裏拿出了髒兮兮的小娃娃,還沒有他手掌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