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姜怡就特意看了她的個人檔案，瞭解了她的家庭背景。
這樣的員工，其實是很好拿捏的。
理順了思路，她低頭在桌底下給方磊發微信，指示他如何行事。
其實是給他下套。
幾乎可以肯定，張文興不久會把方磊換掉，現在她要加速進行這件事，換掉方磊後，安排上她的人。
當年，就是她使計調走陳明通，把聽她話的方磊安排到藍天支行。
藍天支行業績好，她的人在那裏任職，她得到的孝敬自然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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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上的沈凌風看起來沒什麼表情，沒什麼情緒，好像在專心聽張文興報告。
但他一向注意視線裏的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這是從小被軍事化教育出來的一種本能的敏銳。
ak銀行的高管了解他，絕不敢在他面前開小差。
原ocl銀行的高管還不夠了解他，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更不敢亂動，精神高度集中。
只有姜怡一人保留了ocl時期的習慣，表面恭敬就可以了，再厲害的老闆也察覺不到桌子底下的事情。
可沈凌風一眼就看出了她在用手機發信息。
如果她有緊急的事，找個藉口離開會議廳去做，他倒不會怪她。
但在他眼皮底下，把他當盲眼的傻子，他就不高興了。
楊朱明看老闆手指輕釦桌面上的文件，多看了姜怡幾眼，就明白老闆什麼心思了。
他悄悄起身，走到姜怡旁邊。
姜怡還算敏感，很快察覺到有人靠近，連忙擡頭看一眼是誰，並迅速地把手機放到皮包裏。
但楊朱明朝她微彎腰，低聲的，“姜總，請跟我出去一下。”
姜怡一愣，想到了什麼，連忙看了看總裁的方向。
撞上了沈凌風冷淡的目光，她心中一咯噔。
其實助理走過去之後，沈凌風就不看她了，只是她心裏有鬼，覺得大老闆生氣了。
姜怡懊惱，但既然總裁助理來請了，她只能起身，跟着楊朱明走出會議廳。
會議廳裏的其他人不確定是怎麼回事，只以爲總裁助理找姜怡有事。
出了會議廳，走道上，楊朱明表情淡淡的，語氣平和的，
“姜總，沈總不允許開會的時候用手機。”
姜總精明，不需要楊朱明再嚴重的警告，立即一臉愧色，鄭重地說：
“我知道了。非常抱歉，由於出了個急事，我一時疏忽了。以後絕不會再犯，楊助理，謝謝。”
楊朱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說話，轉身走回會議廳。
姜怡在他身後，暗暗咬牙，跟着回去了。
她突然覺得，沈凌風和她是大學同學，不應該這麼不給她面子，根本沒授意助理這麼做。
應該是楊朱明狐假虎威，故意下她的面子，讓她難看。
如果她怕了，服從他了，以後他就可以對她頤指氣使了。
事情的結果已經是這個樣子，她只能認下這個虧，以後會找補回來，絕不再給他一個打壓她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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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支行二樓行長辦公室裏，方磊一收到姜怡的微信回覆，立即打電話到對私櫃檯，叫徐蓁上來。
而徐蓁的心情是，完了，方行長很有可能採信了姜靜貞的話。
楊慧看她臉色不好，關心道：“怎麼，方行長真信姜靜貞的鬼話了？”
徐蓁苦笑。
明明誰都知道是鬼話，偏偏就有人裝傻信了。
如果方行長不信，就打發姜靜貞下來了，不可能叫她上去。
“慧姐，行長叫我上去，麻煩你一個人先頂着了。”
楊慧點頭“嗯”了一聲，同情地看着徐蓁，“上去吧，看看方行長怎麼說，你好好解釋一下，反正還有賈虹幫你作證呢，別怕。”
徐蓁出了對私櫃檯，出了廳堂，繞到樓梯間，忐忑不安地朝二樓走去。
下個月就要轉正了，怎麼就那麼倒黴遇上這種麻煩事。
她心裏暗暗唉聲嘆氣。
上了二樓，剛好看到姜靜貞從行長辦公室裏走出來。
姜靜貞得意洋洋的，走到她面前，冷哼了一聲，“徐蓁，有你好看的。”
徐蓁不理她，徑直往前走，到了行長辦公室門口，“方行長，我是徐蓁。”
“進來。”
聞言，徐蓁走了進去。
方磊在看桌面上的文件，也不擡頭，“坐。”
徐蓁走到沙發前，坐下。
那一瞬間，她突然鎮定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姜靜貞的指控是荒謬的，不管方行長是否採信，都不能因爲這個指控對她進行任何不當的處理。
如果不給她換崗，她不計較，反正很快就要轉正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去對公櫃檯學習。
如果不給她轉正，那她就要反抗，據理力爭。
冷靜下來思考，她想通了，也想好了怎麼應對。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好半晌了，方行長還在看文件，不理她。
不得已，她試探地叫了一聲，“方行長？”
聽到她叫他，方磊才擡眼看她，覺得已經晾了她好一會兒了，她心裏應該七上八下，非常難受了。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拿起水杯，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水，然後放下，才一臉凝重地開口，
“徐蓁，你應該知道姜靜貞來跟我說了什麼吧？”
徐蓁不打算跟他繞圈子，直截了當地說：“要換崗交接的時候，姜靜貞說我昨天耍心機，她說要來方行長這裏告我，是這件事嗎？”
方磊沒想到徐蓁這麼坦蕩。
他知道徐蓁這個員工工作態度很認真，人也很聰慧。
但無論是誰，被上司問話，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安，甚至懼怕的吧。
可她看起來很淡定，好像她纔是領導。
他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個威嚴的樣子來，“沒錯。那你怎麼說？”
徐蓁覺得沒必要在這裏自己一個人費心辯解，乾脆利落地解決問題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