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風的腦子稍微一想,便知道怎麼回事了。
應該是和倪希音相撞時,沾上了。
真是莫名其妙,沒沾上一丁點她手裏的那盒湯水,倒沾上了她的口紅和香水味。
剛纔在陽臺上,徐蓁是怎麼想他的?
絕對不會想到是個意外,一定會覺得他出門倒個垃圾,還和別的女人偷偷摸摸約會。
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那一絲冷笑,既是嘲諷的意思,也是在生他的氣吧。
沈凌風是非常不屑於亂搞男女關係的,這完全不符合他的道德觀。
雖然他和徐蓁的婚姻沒有感情基礎,甚至他還覺得結這個婚是她算計的,但既然他同意簽字了,就認可了這是合法的婚姻,她是他合法的妻子。
妻子就是妻子,他必須尊重她這個身份,在合法的婚姻裏,他絕不會去找另一個女人亂來。
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上週在香城的酒店裏,徐蓁的繼父摟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的情景。
想到徐蓁可能誤會他和她繼父是同一種男人,他的臉立馬繃得緊緊的,抓着那條t恤,大步走出臥房。
他必須得跟她解釋清楚。
走到徐蓁的房門前,他毫不猶豫,直接伸手就敲門。
徐蓁剛洗完澡,正坐在鏡子前塗乳液,聽到敲門聲,她不由疑惑地轉頭看了眼房門。
他敲了兩下,稍停,又敲了兩下。
好像很急的樣子。
徐蓁起身,將手裏剩餘的乳液塗抹在脖子上,邊朝房門走去。
她開了房門,一眼就看見沈凌風光着上身,下身僅繫着一條浴巾,寬肩窄腰,結實的好身材一覽無遺。
她臉頓時一熱,目光連忙往下垂,本能地後退兩步,有點結巴,
“你…你要幹什麼?”
她的心臟“嗵嗵嗵”地跳,很快,以爲沈凌風今晚不知喫錯了什麼藥,在發什麼瘋,想要她履行結婚後夫妻之間的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事。
沈凌風見她這個樣子,聽她這話,立馬就明白了她又有了新的誤會。
他突然也不自在起來。
同時又覺得她想太多。
他還沒那麼魯莽,毫無預兆的,突然就來找她做那種事吧。
他又不是沒有理智的畜生,想做就做。
他刻意地清下喉嚨,擺出一個嚴肅的表情,舉起手中的t恤,
“我是來解釋這個的。”
聞言,徐蓁擡眼看。
一見那條t恤,她恍然大悟。
靠,誤會了!
啊,真是丟臉!
徐蓁的臉更燙了,原本剛洗完澡,又塗抹了乳液,臉色粉粉的,這下子更紅了,像朵嬌豔紅潤的花。
她很想雙手捂臉,但牙齒咬着嘴脣內側的肉,努力剋制着,因爲如果那樣子做,就更尷尬,更丟臉了。
她有些惱他,沒好氣的,“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
沈凌風正欣賞她粉紅如海棠的臉蛋,美得讓他看直了眼,耳邊突然聽到她語氣很不好的話,頓時回過神來。
他垂下目光,收斂下情緒,再擡眼看她,刻意冷冷淡淡的,
聞言,徐蓁一愣。
原來如此。
她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因爲無論是不是真的,無論她有沒有誤會,他都沒什麼可愧疚的,沒必要刻意編個故事來跟她解釋。
他也沒必要顧及她的感受。
婚前協議已經註明,除了法律上的事,她不能干涉他的言行。
他就算包養情婦,那也是道德上的,不是法律上的。
更何況,他是被長輩逼婚,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她明知道還心甘情願,那麼他真的包養情婦,她也怪不了他。
雖然她內心是希望,既然已經是合法夫妻,那麼在婚姻關係中,雙方都要忠誠。
所以他沒來解釋之前,她內心還是有點介意的。
現在他來解釋了,她也想通了,心裏毫無芥蒂,“嗯”了一聲,語氣淡淡的,
“我知道了,我沒有誤會。”
可沈凌風覺得她有點敷衍,直盯着她,“你真的沒有誤會?你真的相信我的解釋?”
徐蓁點頭,“當然,我相信你的解釋。”
然而,沈凌風沒辦法接受她這麼淡定。
正常情況下,妻子不會是這種反應吧。
他那些結了婚的朋友說,妻子很喜歡喫醋,愛疑心生鬼,一點小事就咋咋呼呼的,胡亂掰扯。
他可是沾了別的女人的口紅和香水,他隨便一個解釋,他的妻子竟然平靜地接受了。
“徐蓁,你說實話,你真的相信了?”他逼問。
徐蓁微微皺眉,覺得他奇怪,擡眼打量他,見他一臉嚴肅,起了調侃的心思,
“信呀,幹嘛不信。不過,你倒個垃圾就能撞上女明星,運氣真好。那個女明星是誰,漂亮嗎?”
一聽她這麼說,沈凌就覺得聞到了醋味。
果然,哪有不喫醋的妻子。
他像逮住了證據似的,低笑一聲,“明明不信,還嘴硬說信。你是嘲諷,還是喫那個女明星的醋?”
聞言,徐蓁目瞪口呆。
“我…我哪有喫醋?”
沈凌風又笑一聲,“都結巴了,心虛了吧。”
徐蓁惱火了,“你才心虛了。編的是什麼爛故事,就那麼巧,倒個垃圾能撞上女明星,還一撞就沾上了口紅和香水,你們不是撞,是抱上了吧。”
她這一嚷嚷,沈凌風更覺得她是真的喫醋了,非常介意他衣服上的口紅和香水。
可他心裏覺得舒暢。
這纔是他想要的妻子的反應。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那樣子,她看了火大,“偷喫就偷吃了,還沒腦,沾了一身的證據回家,更沒腦的是還編一個那麼爛的藉口。”
她其實是完全相信他的說辭,故意這麼說,是情緒上來了,想刺激他。
“懶得理你。”
撂下這句話,她轉身進房間。
但沈凌風一手拉住了她的手,“好了,別生氣,我沒說謊,是真的不小心撞上了人。”
徐蓁回頭瞪他,“你怎麼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