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風嘲諷地說道。
徐蓁正把一杯水放在沈雅玉面前的茶几上,聽到沈凌風這話,不自覺瞥了沈雅玉一眼。
誰說沈老爺子一毛不拔,徐蓁都不信的,因爲沈老爺子隨隨便便就給了她五百多萬還債。
提議她嫁給沈凌風,是還了債之後的事。
哪知道她看沈雅玉這一眼,沈雅玉就把她當救命稻草似的,目光一閃,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徐蓁,我叫倪希音跟你道歉好嗎?
不等徐蓁反應,她就對沈凌風說:“行了,凌風,我叫倪希音跟徐蓁道歉,你就消消氣,批准了電影的投資。”
沈凌風不耐煩地按了按眉心。
“姑姑,真不關我的事,我沒跟沈凌風說倪希音得罪我,我也不覺得她得罪了我,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跟你說。”
徐蓁連忙解釋,覺得自己真是應了那句爛大街的話,躺着也中槍。
“倪希音沒得罪你?”
“絕對沒有。”
徐蓁斬釘截鐵。
“那你怎麼讓她覺得得罪你了?”
聞言,徐蓁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
倪希音自己胡說八道,還能怪別人讓她胡說八道?
徐蓁心想,沈凌風的姑姑的邏輯思維和她不是一個頻道,不好交流,還是不要和她多說話爲好。
“姑姑,請喝水。”
徐蓁說着起身,順勢擺脫了沈雅玉的手。
趁着沈雅玉拿起水杯喝水時,她趕緊離開了客廳。
沈雅玉的確渴了,整杯水都喝完了,看到徐蓁不在客廳裏,便問沈凌風,
“那個女人你哪裏找來的?”
聽了這話,沈凌風頓時很不高興,皺眉,“姑姑,你說話能不能尊重一下人?”
不知怎的,別人要是有點冒犯到徐蓁,他心裏就很不舒服。
明明他還沒把她當成真正的妻子。
就像徐蓁說的,有名無實的夫妻,他連碰都沒碰她。
沈雅玉扯下嘴角,“你知不知道你爲了美色誤……”
沈凌風不耐煩地打斷她,“我都說了,和她沒關係,就是劇本爛。好了,水你已經喝了,可以走了,我要睡覺了。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關好。”
說着,沈凌風從沙發上進來,快步走出客廳,擔心慢一步就走不掉了。
他這個姑姑纏起人來是沒完沒了的,和盤絲洞的蜘蛛精一樣,再和她多說一句話,他今晚就別想睡了。
沈雅玉目光深深沉沉的,讓沈凌風拋下她走了。
她手指貼着嘴脣,心裏盤算,她這個侄子看來挺在意徐蓁的,她應該從徐蓁那裏下手比較好。
-
徐蓁回到臥房裏,從包裏取出錄音筆,導進了電腦裏儲存起來。
她看時間挺晚了,林靜應該已經睡了,打算明天才將錄音內容傳給她。
她去洗了個澡出來,正在塗抹乳液,聽到了敲門聲。
她開了房門,門外的沈凌風看了她一眼,一時怔怔的。
見她出水芙蓉般嬌嫩粉紅的臉蛋,及身上的清香與沐浴露的香味混在一起飄過來,竟挑得他的心神微微盪漾。
“你姑姑回去了?”
徐蓁見沈凌風像是失了魂般不說話,疑惑的,
“沈凌風,有什麼事嗎?”
沈凌風回過神來,低咳了一聲,收斂一下情緒,
“姜怡的侄女跟你道歉了?”
徐蓁猶豫要不要把錄音拿給他聽,但轉念一想,擔心有打小報告的嫌疑。
她一向不喜歡打小報告這種行爲的。
姜怡的作風問題,由她的頂頭上司監督和管理她,不是她徐蓁一個小實習工能插手的。
“嗯,她道歉了。”
徐蓁一愣,怔怔地仰頭看他。
見狀,沈凌風問道:“怎麼,你沒錄?”
“錄了,但你怎麼會想要聽?”
沈凌風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個要求她都要問一下原因,不耐煩的,
“我想聽聽,不行嗎?”
見他一副不容拒絕的樣子,徐蓁無奈,一本正經地說:
“可是你要聽的,不是我叫你聽的,如果有什麼想法,不能怪我。”
說着,徐蓁轉身去拿錄音筆。
沈凌風皺眉看她的背影,不明白他不過是聽一下姜靜貞跟她道歉的錄音,她怎麼就說這麼嚴重的話。
他關心她,擔心她被人欺負,她還不樂意了。
一份道歉的錄音,還有什麼不堪的東西不成。
他原本是出於好奇和關心的心態,她卻說出了警告的話,他更想要聽聽了。
徐蓁拿了錄音筆回來,面無表情地遞給了他。
他接過錄音筆,當着她的面,迫不及待地點了播放鍵。
徐蓁挑眉,不陪他站在門口,回房坐下,雙手交叉於胸前,看戲似地看他聽了錄音後的反應。
一開始,沈凌風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沒什麼情緒,可漸漸的,聽到錄音裏姜怡的話越來越離譜,最後可以說是明目張膽地威脅他的妻子了,他的臉冷得像是冬日的寒冰。
聽完了錄音,他擡眼看房裏的徐蓁,冷冷的,
“如果我不問你要,你是不打算讓我聽這份錄音?”
聞言,徐蓁心下腹誹,還怪上她了。
可嘴裏說:“我一個小小的實習工,可不想摻和進管理層的事。”
“你還知不知道你老公是公司的老闆?”
徐蓁察言觀色,知道這個時候不宜挑釁他的脾氣,服軟道:
“抱歉,是我太過小心翼翼了。”
可又忍不住腹誹,
他這個老公只有一年期限,可她的工作是要長久做下去的,她當然優先考慮她的職業生涯,不能輕易得罪職場上有權有勢的人。
拒絕給姜怡當槍手是一回事,舉報指控她是一回事,有輕重之分的。
她可不像方磊那麼蠢,魯莽行事。
沈凌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概能猜得出她的心思。
他這個妻子還是精明的,知道怎麼在職場上生存。
被人算計就反抗,但不會有算計別人的心思。
她沒有主動把錄音給他,趁機告姜怡的狀,挺讓他意外的,不符合她在他心目中心機女的形象。
“這支錄音筆我拿走了,我另外再送你一支新的。”
說着,沈凌風不等徐蓁回話,就走人了。
徐蓁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反正她已經把錄音導到電腦裏了,錄音筆他要拿走就拿走吧。
她關上房門,上牀睡覺。
沈凌風黑着臉回到自己的臥房裏,進了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心情仍不好。
姜怡是他大學同學,他認識她好幾年了,瞭解她是個急功近利,甚至喜歡耍心機手段的人。
但她的確也很能幹,是個精英人才。
職場上,不耍心機手段的高管,少之又少。
他自己耍起心機手段來,也是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沒有心機手段的人,怎麼在商場上立足。
姜怡要算計方磊,只能怪方磊這個人不中用,無能,犯錯給人拿住了把柄。
但姜怡竟然要拿他沈凌風的妻子當槍使,他不惱火,他還是男人嗎?
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他不會開除姜怡,但給她一個教訓是免不了的。
雖然他沒有公開徐蓁是他的妻子,姜怡不知情才挑中了徐蓁,但姜怡要怪只能怪她倒黴吧。
給自家妻子出氣纔是最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