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了,說不定他已經有老婆孩子,和我來往密切的話可能會影響到他的家庭。”
沈凌風叫助理調查過徐康,自然瞭解他的情況,於是告訴妻子,
“他沒結婚,還是獨身一人。”
徐蓁有點詫異地看了一眼沈凌風。
但轉念一想,喃喃道:“他是不婚族,還是沒遇到合適的結婚對象?”
這時,樓下,一輛邁巴赫駛了過來,停在了單元樓門前。
徐康從駕駛座下來。
幾乎同時,陳天愛也從副駕駛座下車。
倆人在車旁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就一起走進了單元樓裏。
徐蓁視力很好,遠遠的也將徐康看清楚了。
“沒想到我這個父親是個帥哥。”
她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然後,想到一會兒要和徐康見面,心情緊張地回到屋裏。
沈凌風見她臉色,就猜到了她的心情,跟在她身後,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用不着那麼緊張。”
徐蓁這時想到了王盛華,看了一眼餐廳的方向,“我得提醒下王盛華,免得他亂說話。”
她正想往餐廳去,就見王盛華端着一碟水果出來了。
徐蓁叫他切些蘋果,他不單切了蘋果,還洗了幾串葡萄。
他將水果放在茶几上,招呼沈凌風,“姐夫,喫水果。”
見他挺用心的,沈凌風還是得給他面子,道了聲“謝謝”。
雖然沈凌風神色淡淡的,但聽到他說了聲“謝謝”,王盛華頓時樂開了懷,忙不迭的,
“姐夫不用客氣。”
心裏暗想,只要他好好表現,他這個豪門姐夫會一點一點對他改觀,有朝一日會特別提攜和照顧他這個小舅子的。
徐蓁心裏着急,沒注意王盛華臉上愉悅的笑容,走過去,對他說道:
“盛華,徐醫生正送媽媽上樓來,一會兒你好好地打招呼。”
王盛華見姐姐的臉色有點對勁,雖疑惑,但還是點頭“嗯”了一聲。
大門有了動靜,陳天愛開了房門,“徐醫生,要不要進來坐一會,喝杯茶?”
“不用了,天愛,改天吧。”
一個充滿磁性的男性聲音傳了過來。
沈凌風看了徐蓁一眼,見她呆愣着,便碰了她一下,“去打聲招呼吧。”
有了丈夫的鼓勵,徐蓁便點了點頭,朝玄關走去。
送陳天愛進了家門,徐康正想轉身離開,突然看到一個年輕姑娘出現,不由站住了。
徐蓁長得像陳天愛,所以徐康一眼就知道她是誰了。
當年他出國的時候徐蓁還不到一歲,纔剛會走幾步路,偶爾模仿一聲“巴巴”,現在看到已經長大成人的徐蓁,他心情一時激動,喊了一聲,
“蓁蓁!”
陳天愛背對着玄關,見徐康的目光投向她身後,又出聲叫喚,連忙轉身探究。
她喝了酒,臉頰粉紅粉紅的,看到徐蓁,一笑,招手,“蓁蓁,這是……這是你父親,過來打聲招呼。”
她只喝了一杯啤酒,腦子還是清醒的。
她希望女兒能不在意和徐康沒有血緣關係,將他視爲父親。
雖然之前有跟女兒討論過這個問題,女兒也表示能接受,但真正面對時,她還是有點擔心女兒心存芥蒂。
徐蓁心情也是有點激動的,上前幾步,看着門外的徐康,喊了一聲,
“爸爸!”
這個父親不管是否和她有血緣關係,但他爲她戴上了父親這個身份,使她不被烙上“父不詳”的烙印,且二十幾年來,她一直以爲徐康就是她的父親。
所以,她叫這一聲“爸爸”是真情實感的。
聽到這一聲,門外的徐康很感動,眼眶頓時發熱。
“蓁蓁都長這麼大了!”
聽了徐康這句顯然動情的話,徐蓁突然不緊張了,微微一笑。
這個父親和她想象中的一樣,是個溫暖的人。
沈凌風見這三人杵在門口,便說道:“蓁蓁,請你父親進來吧。”
聞言,徐蓁回過神來,“爸,進來坐一會兒再走吧。”
聽女兒這麼招呼,陳天愛也跟着略爲興奮地招呼徐康進門。
徐康便進門了。
客廳裏,氣氛既溫馨又迸着火花。
徐蓁、徐康和陳天愛三人像一家三口,聊着這些年徐蓁學習工作的事,聊着徐康在國外行醫的事。
沈凌風在一旁默默傾聽,並不打擾他們。
王盛華知道了徐康的身份後,有點驚呆了,但他記得自家姐姐的叮囑,禮貌地問候後就沒再多話。
爲了給自己找事情做,也爲了在沈凌風和徐康面前好好表現,他就又切了一盤水果來,還泡了一壺茶。
其實他心裏是五味雜陳的。
在他的記憶裏,他們一家四口從沒有這麼溫馨地坐在一起過。
因爲他爸爸對他姐姐和他媽媽從來沒有和顏悅色過,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怒罵,甚至拳打腳踢。
他突然很羨慕他姐姐有個好父親。
他跟徐康問好時,徐康眼神親和地迴應他,還跟他媽媽說他長得很好。
他倒茶水,徐康也誠懇跟他道謝。
在他眼裏,他姐姐這個父親是溫文儒雅的,不是他那個脾氣暴躁、爲非作歹的父親能比得上的。
但王衡是他的親生父親呀,自己看不起自己的父親讓他很不好受。
聊了約莫半個小時,徐康見時間挺晚了,陳天愛顯然酒勁上來了,需要休息,於是告辭。
徐蓁和沈凌風也該回家了,於是跟着徐康一起離開。
送他們三人出了家門,陳天愛回到客廳裏,看到兒子神情落寞地呆坐着,回過神來了,覺得可能兒子受到冷落了。
她走過去,摸了摸兒子的頭,“盛華,怎麼了?”
王盛華擡頭看他媽媽,“媽,你當年爲什麼要選擇我爸,不選徐醫生?”
陳天愛一愣,連忙解釋,“盛華,媽媽和徐醫生只是關係比較好的同事,徐醫生人好,當年看到媽媽陷入了困境,就幫了媽媽。媽媽和你姐姐都很感激他。”
“媽媽剛認識你爸爸時,你爸爸對媽媽也是挺好的,但沒想到結了婚,他就變得不一樣了。”
王盛華沉默了。
他不是傻瓜,有些事他其實看得明白,但裝作不明白。
也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他爸爸對他媽媽其實沒有真正的愛,貪圖他媽媽長得漂亮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利用他媽媽在大城市站住了腳,以及覺得一個性情溫和良善的單親媽媽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