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丁揚的助理聽見了，應了聲“好的，倪總”，然後掛斷了電話。
律師比莫丁揚先到的，和倪方林談了好一會兒，並沒有緩解倪方林焦慮煩躁的情緒。
律師說倪希陽要脫罪並不容易，因爲證據確鑿，而倪方林想拉下水的王盛華檢測呈現陰性，甚至連他大衣口袋裏的那包東西都沒有他本人的指紋。
但檢測出了倪希陽和汪珊珊的指紋，證實了汪珊珊對警方交代的罪行。
至於倪希音，目前只有汪珊珊一人的證言。
倪希陽聽了律師的建議，目前還沒有認任何的罪，也沒供出倪希音。
倪方林沉吟片刻，陰惻惻的，“如果倪希音認那包東西是她帶去派對的，是她給莫倩倩喫的，是她叫汪珊珊放進王盛華的大衣口袋裏的，是不是希陽的罪會輕一些？”
關於這個由倪希音來頂罪的問題，昨天倪方林已經和律師討論過了，雖然律師不建議他這麼做，但由於他堅持，律師也表示可以操作看看。
所以此刻律師也不再勸了，點頭，“只要能做好那個*販的工作，二少的罪應該會輕一些。”
倪方林這是要犧牲女兒，保兒子了。
反正都是私生的，對於重男輕女的倪方林來說，肯定兒子較尊貴。
不過，這還只是倪方林其中一個方案，他還需要做些別的努力。
例如聽聽莫丁揚找他談什麼，以及和沈凌風那邊談判一下。
莫丁揚來時，倪方林將他帶進了書房裏，兩個人單獨密談。
倪方林心煩意燥，連口水都沒給莫丁揚喝，一坐下就直接問莫丁揚想跟他談什麼。
莫丁揚也不跟他拐彎抹角了，直接說明來意，
“倪總，你兒子購買*品、吸*已經是證據確鑿了，我跟你做個交易吧。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的我有沈凌風一份會讓他名聲掃地的錄像嗎？只要你讓你兒子承認那玩意是他逼迫或欺騙我家倩倩喫下去的，我家倩倩脫罪了，我就將那份錄像給你。”
雖然莫老爺子叫他將錄像給莫柏南，但錄像不是想複製多少份就能有多少份。
莫老爺子發話了，莫丁揚原本打算就讓莫倩倩認罪了，但受不住昨晚被倩倩的母親、他的情婦軟磨硬泡，於是想出了和倪方林做交易的主意。
倪方林看着莫丁揚那懷有期待的小眼神，嘴角抽了抽，勉強剋制住沒嗤笑出聲。
他還以爲莫丁揚有什麼主意可以讓他兒子和他女兒一起脫罪呢，原來是爲了讓他女兒脫罪，讓他兒子擔下所有的罪名，那受的處罰就更嚴重了。
他和莫丁揚在商場上打交道幾十年，明知道是個蠢貨，但病急亂投醫，就讓莫丁揚過來了。
倪方林腦子轉了轉，覺得要不利用一下這個蠢貨，於是說道：
“莫董，你給我看看那個錄像的內容，如果我覺得值得，會考慮你的交易，畢竟那可是我兒子，不是別人。”
不料莫丁揚這會變聰明瞭，搖頭道：“倪總，我不能給你看，但我保證內容一定可以引發軒然大波。這個錄像我老子不許我公佈出去，也不許我拿去威脅沈凌風，叫我交了出來，但我複製了一份在我手中。”
莫丁揚卻當倪方林在裝模作樣，“倪總，那不過是你一個私生子，你又不是沒有別的兒子了。而且那些罪責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以後行商不會受多大影響。大不了你送他去國外。”
倪方林又是一聲笑，“你那個也是私生女呀。而且也只是喫那玩意兒而已。”
“女孩子總是很在意名聲的，怕被人笑話和鄙視。”
“倪總，有了我這份錄像，你想要沈氏貸款，事半功倍呀。你那個‘光耀’項目資金鍊斷裂了吧，翻過年再沒有資金投入，就危險了吧。”
倪方林直定定地看着莫丁揚，嘴邊一絲譏笑。
這老傢伙爲了救女兒，倒是變得不那麼笨了。
他老子不許他拿那錄像來威脅沈凌風，他就轉手拿來跟別人做交易。
他對那個私生女倒是挺疼愛的，連自己的老子都忤逆了。
倪方林對這個交易沒什麼興趣，就算他感興趣，他那個二兒子肯定不願意承擔別的罪責，得要費功夫說服。
但倪方林也不一口回絕莫丁揚，“莫董，我考慮看看吧，還得跟我兒子商量一下，畢竟得要他本人同意。”
莫丁揚也知道急不來，只能叫他儘快做決定。
倪方林送莫丁揚出門時，剛好倪希光來了。
倪方林陰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不說話，轉身就回屋裏去。
他懷疑是這個大兒子把二兒子的黑料爆到了網上，還請了大量水軍引導輿論。
倪方林走到酒櫃前，倒了杯伏特加，喝了一大口。
倪希光見父親心情不好，心中冷笑，但面上不顯，裝作一副關心的模樣問道：
“爸，希陽的檢測結果出來嗎？”
倪方林又喝了一大口酒，臉色很不好看的，“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爸，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真的還不知道希陽的檢測結果。我去上班的路上接到了張文興的電話，然後我問你的助理，知道你現在在家裏，就過來了。”
倪方林手裏拿着酒杯，走到沙發前坐下，盯着倪希光，“檢測結果出來了，結果並不好。”
就算倪希光真的算計了倪希陽，倪方林現在也不能質問他，和他算賬，因爲如果倪希陽真的栽了，倪希光就是他唯一一個成年的兒子了，他還需要用他。
倪希光露出沉重的表情，點了點頭，一副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他當然已經知道結果了，但在他父親面前，有必要演一演戲的。
“張文興找你幹嘛？”
倪方林問道。
倪希光走到另一張沙發前坐下，想到張文興跟他說的話，他就一肚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