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明天只想睡大覺。”
“那我們明天就只睡大覺。”
沈凌風說着，笑眯眯地瞥了徐蓁一眼。
徐蓁鄭重的，“只睡覺，什麼也幹不了。”
沈凌風笑着點頭，“你以爲我想幹什麼？我只抱着你就滿足了。”
徐蓁不理他了，轉臉看車窗外快速往後移動的樹木。
沈家老宅。
沈凌風走後，沈老爺子就進了書房，坐在沙發上，整個人籠罩在昏暗裏，凝目沉思。
午夜，張伯見老爺子還沒從書房裏出來，去臥房睡覺，便走到書房前，從門縫觀察房裏沒有開燈，他不由覺得奇怪。
他自覺老爺子可能心情不好，原因應該是風少爺提到了威大爺和羅宛的舊事。
張伯輕輕轉了下門把手，門沒鎖，開了，於是他腳步輕輕地走進去。
見老爺子紋絲不動地垂着眼睛坐着，張伯輕聲說道：“老爺子，要不要給你沏杯茶過來？”
其實這麼晚了，是不應該再喝茶的。
但有時候老爺子有心事，睡不着覺，就會叫他沏茶喝。
沈老爺子聲音沉沉的，“不用。”
“坐下來。”
聞言，張伯就走到沈老爺子旁邊的長沙發前坐下。
半晌，老爺子開口道：“你說，宇威是不是還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張伯知道“那個女人”指的是羅宛。
“這……應該不太可能吧，大爺不是那種人。”
沈老爺子嗤笑一聲，“感情的事，說不準的。”
“我和他母親從來沒想過我們家的孩子一定要娶豪門貴女，但一定要品性好。他母親見過羅宛，說那個姑娘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似乎性情溫和，但看她的眼神，並不真實，裝模作樣的，心思肯定深沉。這種女人騙得了年輕的男人，騙不了經歷了很多風雨的他的母親。”
“老爺子，大爺不是聽了老夫人的話，沒娶羅宛，娶了大夫人嘛。”
沈老爺子嘴角泛起一絲譏諷，“他知道我和他母親不同意他娶羅宛，所以就選了王容。他母親說，王容雖然嬌生慣養，不怎麼聰明，但好在沒有心機，不會做出什麼損害沈家的事。”
然後他嘆了口氣，“可王容不是他喜歡的女人。”
張伯勸導道：“可這些年大爺和大夫人一直相處得很好啊。”
沈老爺子冷哼了一聲。
半晌，他才又開口道：“他母親說的對，王容是個沒有心機，不聰明的，這樣的女人最容易糊弄，最容易騙了。宇威要瞞着她做些什麼事，她肯定察覺不出來。”
聽到這話，張伯沉默了，皺起了眉頭。
寂靜中，看着老爺子陰沉的樣子，張伯安撫道：“這事就交給風少爺解決吧，你就不用去操心了。”
沈老爺子“嗯”了一聲，“凌風都這麼大了，現在又順利地掌管了沈氏，我倒不怕宇威鬧出什麼情婦、私生子的事情出來，最多就是王容會吵鬧一番而已。”
“只是羅宛的那個兒子程淵，和沈凌風有怨仇，只怕事情不簡單。”
“那個程淵如果敢再做什麼，風少爺還會再讓他進一次監獄的。”
“明天你約了陳老爺子一起去打高爾夫球，現在已經很晚了，該去休息了。”
邊走，邊說：“你明天問問凌風，他是不是一直讓保鏢跟着他，還有蓁蓁，是不是一直有保鏢保護。”
“好的，老爺子，明天一大早起來，我就問風少爺，一定讓他保護好自己和少夫人。”
天華園。
徐蓁和沈凌風洗了澡，便上了牀。
沈凌風摟着她，低聲問道：“寶貝，你覺得無論男女，結了婚後，還會和前任有聯繫，甚至帶着自己的兒子和前任一起喫飯，會不會他們之間還保留着親密的關係。”
徐蓁本來已經很困了，聽到他問這番話，頓時詫異的，“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除了你，沒和別的女人交往過，對這些男女關係並不瞭解，所以問問你。”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因爲碰到了什麼事問這個？難道莫名其妙地想起來問這個？”
沈凌風想了想，覺得沒必要隱瞞她，於是將他父親和羅宛、程淵母子倆喫飯的事告訴了她。
徐蓁很震驚，“不會吧，你爸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老爺子也這麼說。”
徐蓁想了想，說道：“我覺得男女朋友分手後繼續當普通朋友的不是沒有，只是比較少，一起偶爾喫個飯也不是什麼問題。帶孩子一起去，又是已經成年的孩子，如果兩個家庭有來往，是正常的，但只有一方帶着孩子去喫飯，不太正常。”
沈凌風聽了，沉默不語。
徐蓁知道，沈凌風自己也覺得是有問題的，但由於是自己的父親，所以他不敢下結論，需要別人跟他一起分析，支持他的結論而已。
她撫了撫他的胸口，“也有可能你爸對羅宛有愧疚之情，也有可能還沒忘情，給予她一些照顧，例如給她的丈夫的公司貸款之類的，但他們之間應該沒有那種不好的親密關係吧。畢竟公公這個人我看起來還挺正氣的。”
沈凌風淡淡的，“你聽聽你這個分析合理嗎？”
徐蓁：“……”
不合理。
沉默半晌，徐蓁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事。
“你說程淵真是你爸的私生子的話，他本人知道嗎？如果他是知道的，那他對你……”
沈凌風聲音微冷的，“如果他知道的話，他比我原本對他的認識還要可怕，比我知道的還要恨我。”
徐蓁聽了，不由地抖了一下。
沈凌風感覺到了，連忙把她摟得更緊，“把你嚇着了？別怕，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凌風……”
“嗯？”
“你是不是應該跟你爸談一談？”
“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爲什麼？”
父子倆談開了，不是比猜來猜去的好嗎？
“如果我爸真和羅宛有不正當的關係，程淵真是他的私生子，如果我跟他談，事情揭露了，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就微妙了，就很難再回到原本融洽的關係了。”
聞言，徐蓁心中暗暗喟嘆。
的確如此。
揭露了，就尷尬了。
揭露了，沈宇威就很難有臉面面對兒子了，很難擺出嚴父的姿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