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房門虛掩着,裏面隱隱傳來一絲齜牙咧嘴的聲音和溫朝陽壓低聲音說話聲。
確認水鬼進屋後他從包裏拿出一張鎖魂符貼在門框上。
季懷安淺淺把門縫打開一些,但是他還是看不到裏面的情形,無奈他只能利用巧勁悄無聲息的把門打開,再悄悄潛入房間。
他背靠着牆壁沿着牆根站好,總算能看清室內的全部。
此時溫朝陽正坐在板凳上陰測測的看着溫笙,早上溫和的形象也變得凌厲幾分。
溫笙的天花板上掛着一隻水鬼,正貪婪的看着溫笙,嘴裏的口水拉絲正一滴一滴的滴落在溫笙的被子上。
它嘴裏發出幾聲不耐煩的嘶吼,身上的黑霧也比昨晚更濃烈一些。
季懷安皺皺眉,嫌棄的捏捏鼻子,這髒東西也比昨晚更臭了許多。
溫朝陽朝着天花板上的水鬼擺擺手,輕聲呵止:“乖女兒,再等一會,時間到了爸爸就讓你復活。”
“爸爸要讓你成爲溫家繼承人,讓你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讓你得到所有人的愛和所有人的尊敬。”
季懷安皺皺眉,溫朝陽眼裏的瘋狂已然已經全部傾瀉而出,但是他這個更瘋狂的計劃也是讓他爲之一振。
他從小學到大的玄術從來就沒有死而復生,或者鳩佔鵲巢復活一說,而問朝陽剛剛卻說讓他女兒復活在溫笙的身體裏。
簡直荒唐。
牆上的時鐘馬上就要到零點,溫朝陽從懷裏拿出一張符紙招呼天花板上的水鬼下來。
他儘量笑得溫柔些,以免讓天花板上的女兒不高興,鬧出大動靜來。
“乖女兒,過來,到爸爸這裏,爸爸送你復活。”
水鬼齜牙咧嘴的跳到他肩膀上,頓時他的一個肩膀就沾染上臭烘烘的水漬,但是他卻好像沒有嗅覺一樣,仍舊笑眯眯的看着水鬼。
他把旁邊裝水的杯子拿在手裏,又把水全部倒在地板上,隨即從懷裏拿出一把水果刀。
“阿笙,不要怪叔叔,我相信你爲了能讓妹妹復活也會自願獻出自己的身體。”
“叔叔把你魂魄打散你也不要怪叔叔,只有這樣才能瞞過地府,阿笙,妹妹也會感謝你的。”
季懷安嘴角抽了抽,他怎麼沒出來那個水鬼有一點感激?反而興奮的流出更多的口水。
眼看他的刀子馬上就要割到溫笙的手,季懷安趕緊快步衝過去一腳連那個水鬼也踢飛在牆角。
“啊啊啊啊……是誰壞我好事?”
溫朝陽喫痛的捂住後腰,水鬼也警惕的看向四周,原本已經掉出一半的眼珠子鬆鬆垮垮的掛在它臉上,整個鬼也扭曲的快成一條麻花。
季懷安也不再隱藏,直接撕碎手裏的隱身符。
“你爺爺在此!”
他剛現身水鬼就張牙舞抓的直衝他面門。
隨着黑影越來越近,季懷安鎮定的拿出包裏師父傳下來的霜降劍,據說這是祖師爺開創乾玉觀的時候用隕石製作,在丹爐中煉製九九八十一天而成。
只見它還不放棄的掙扎起身,嘴裏哼呲哼磁的,使得它腐爛的胸口上下起伏着,隱隱能看到它裏面白花花的肋骨。
“嘖,溫朝陽,你管管你的乖女兒,把我的劍都弄髒了。”
溫朝陽倒地上眼睛裏的惡毒都快化成汁噴在地上了。
他嘶啞着喉嚨艱難的開口道:“我們溫家的事我勸你少管,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季懷安直接笑了,這時候還在威脅他,以爲他是小白兔?
他眯着眼睛看溫朝陽,提起劍朝水鬼舞過去一個劍花,只見一道金光閃過,直直打在它身上。
一道尖銳的叫聲劃破黑夜中的溫家,水鬼哇哇大叫跳到天花板上,一路向下傾泄一灘灘水漬。
季懷安邪魅一笑,用霜降指着天花板上的水鬼。
“說來聽聽,怎麼個不客氣法?”
“是這樣嗎?”說完他又隨便一劃,又一道驚叫聲出來,這次水鬼直接往溫朝陽身後躲去。
“妖魔邪道……”
不等他說完季懷安揚起手精準的指向他身後的水鬼道:“你可以試試再多說幾句話,但是你身後的“乖女兒”可能最多再承受兩道劍花就會魂飛魄散。”
他凌厲的眼神看的溫朝陽心裏一懼,但是他還是死鴨子嘴硬道:“你一個小小看風水的混子是鬥不過我家裏的大師的,一會他來了定要你好看。”
季懷安白了他一眼,看向牀上裝睡的溫笙,懶懶道:“你自己起來問,還是我幫你問?”
牀上的溫笙動了動,既然被點名了索性就起身坐起來。
“晚上好,叔叔。”
溫朝陽身後的水鬼頓時齜牙咧嘴的朝他衝過去,溫笙避閃不及下意識的用手擋住面門。
在它就要撲到溫笙的瞬間,他身上折射出一道金光,水鬼被彈出去,連尖叫都快來不及連帶溫朝陽也是被甩的一臉臭水。
季懷安走過去蹲在溫朝陽的面前,居高臨下的踢了踢他。
本來年紀就大了,先是被季懷安踢了一腳,剛剛又被連帶,現在是喘氣都渾身難受。
隨即他從包裏拿出縛魂索綁住一旁的水鬼。
他眯着狹長的眼睛,連帶道:“這裏的事情交給你了,我去隔壁會會那個邪師。”
“對了,那個水鬼不要碰,他身上還有契約,溫朝陽你們隨便。”
溫笙點點頭,他摸到了枕頭底下的符灰,看來溫家欠乾玉觀越來越多了。
季懷安走出去挨個敲門,溫家內部的事情他不想參與進去。
他出門看向隔壁的別墅,門口的燈是亮着的,這是早有準備。
他問過溫笙他這個堂妹的八字,推算出來是全陰之人,剛剛又在它身上發現還有契約,這是成了鬼伺。
全陰之人多加利用可是可以培養成厲鬼,到時候禍害的可就不止溫笙一個人,那就是那個邪師的殺人利器。
季懷安直接翻牆過去,眼裏有莫名的興奮,他有預感這個邪師不會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