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的話季懷安也聽了個明明白白。
他玩似的將管家打過來的訣印輕飄飄打了回去。
又踮起腳尖往空中旋轉一躍就踢開了圍在自己身邊清一色的人們。
餘光見林之墨有些不耐,他立馬跳上盧東籬躺着的那個檯面快速掐訣打印。
一道金色的符文很快就從他的手上蔓延開來延伸至整個地下空間。
“定!”季懷安把訣印往地上一按,霎時間所有清一色的人都停下了腳步一動不動。
而被他特意忽略的賈管家費盡力氣打出來的那個訣也在季懷安中指隨意一彈下就不攻自破。
“噗……”賈管家吐了好大一口血霧出來,他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得看着季懷安那輕飄飄的手指。
隨後不甘的閉上了眼睛。
“賈叔……”臺上的羅賢文面色一僵,額頭上的青筋直跳,他大吼着季懷安:“季懷安!”
林之墨挑眉,看來季懷安玩夠了。
“幹嘛?叫魂啊?”季懷安不耐的扭頭看向高處:“一副死了情郎的樣子,怎麼,你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一邊說還一邊慢悠悠往臺上走去。
那悠閒的姿態,就跟逛街似的。
完全不把羅賢文放在眼裏。
他那悠閒的樣子更是惹的羅賢文心中怒氣更甚。
“你……”羅賢文被氣的面色漲紅,脖子的青筋都依稀可見,他後退兩步指着林之墨和季懷安一臉憤意道:“這是你們逼我的。”
說完他猛地擡手一推就將簪子往鎮魂釘處引去。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離他最近的林之墨都愣了一瞬。
羅賢文看來是被逼急了。
不過他怎麼可能抖得過輕輕鬆鬆就能把他給打趴下的季懷安呢。
只見季懷安從包裏掏出縛魂索往羅賢文方向一甩。
那即將就要碰到鎮魂釘的簪子就被縛魂索給牢牢捆住。
他擡手一扯輕輕鬆鬆一扯,下一秒簪子就出現在季懷安的手裏。
羅賢文滿臉的震驚,他的瞪瞪瞪的後退幾步,試圖撫平內心的驚懼。
羅家能使用這支簪子的也就只有他,還是他無意間發現這支簪子和鎮魂釘有什麼感應。
而就在他帶着簪子來鎮魂釘眼前吸收了幾次鎮魂釘上的氣質後它纔給他使用它的機會。
他還特意下過引魂禁制,除了他以外的人觸碰這支簪子都會被吸收掉其中的兩魄。
可季懷安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將它拿在手裏把玩,並且不受一點反噬。
而且,祖上不是說了,這半截簪子是最痛恨季懷安的那人的嗎?爲什麼那簪子好像跟他很親暱一樣?
隨後羅賢文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猛地扭頭看向林之墨:“你纔是那三魂七魄不全之人?”
然後指向季懷安:“是你編織了1000年的謊言對不對?”
“你不是痛恨他嗎?封印他你也出了不少力。”
“是你騙了所有人,沒錯,就是你,不對,被鎮壓的不是你,你騙了所有人?”
“哈哈哈……佛家……道家……哈哈哈……早該想到的……哈哈哈……”
兩人聽的雲裏霧裏。
羅賢文說了一大堆話,又有用又沒用的,像是廢話又像是什麼真相。
“什麼意思?”季懷安聽得出來他已經猜到了林之墨纔是那個被抽出三魂七魄之人,但是他說的自己痛恨林之墨是什麼意思?
他封印了林之墨?
林之墨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裏多少還是漾起了不少漣漪。
腦海裏有很多片段都說關於季懷安那張臉的。
開心的。
噘嘴的。
生氣的。
傲人的。
不屑的。
……
總之沒有一點他痛恨自己的,也沒有一點關於他封印自己的信息。
然後羅賢文像是受了多大刺激一樣跌坐在地上,嘴裏不停的嘮叨。
“都錯了……哈哈哈……1000年的騙局……哈哈哈……好一個季懷安……哈哈哈……你竟然騙了所有人……”
季懷安面色凝重的看着地上的羅賢文,他將簪子收好,蹲下身來平視羅賢文,隨後單手捏起他的下巴:“說,什麼意思?”
季懷安心中隱隱不安。
這是他遇到林之墨以後第一次有這種情緒,也是收集了這麼多鎮魂釘以後第一次有人跟他說關於以前的事。
林之墨說1000年前見過他。
師傅逼迫他學習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比現在的人更懂很多一千年前的東西。
祖師爺和師傅一問到1000年前的事就裝瘋賣傻。
現在羅賢文告訴他說,他封印的林之墨。
林之墨是他所痛恨的!
這亂七八糟的信息壓的他心裏悶悶的,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他自己也開始搖擺不定。
羅賢文看着他擰着眉看自己的樣子嘲諷的笑笑:“哈哈哈……1000年……你真是好樣的……所有人爲你背鍋……你卻當好人在幫他找三魂七魄……”
“哈哈哈……可笑……可笑……”
林之墨眉頭越擰越緊,他看向季懷安越來越不對勁的表情厲聲道:“季懷安,別亂了道心!”
季懷安搖了搖頭。
“哈哈哈……”耳邊是羅賢文嘲諷的大笑。
肩上是林之墨壓過來的手掌,他正在有力的給他捏肩,試圖讓他清醒一些。
他現在腦子裏一片混沌,季懷安迷茫了。
找了這麼久的鎮魂釘,當了這麼久的好人,歷了這麼久的劫,現在告訴他,他纔是始作俑者?
他纔是那個封印林之墨的罪魁禍首?
他和林之墨有仇?
“哈哈哈……”羅賢文還在狂妄大笑。
林之墨擰着的眉越來越緊。
臺下的盧家人害怕的瑟瑟發抖。
周鈞見氣氛越來越不對,不管怎麼說,季懷安好歹是他徒弟的救命恩人。
1000年前的事跟他無關,現在的季懷安需要他們報恩!
他看了一眼昏睡在一旁的張雲京,隨後下定決心似的往臺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