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沉默半響，他幽幽道：“你怎麼就確定我們把其中的一顆鎮魂釘給了餘家而不是其他家？”
林之墨面無表情說到：“餘家在當時雖然算不上什麼玄學旺族，但勝在他們當時的家主和藥師佛位的決明的首席弟子有些淵源。”
“餘家家住和他的夫人婚後多年無子，而去我們寺求了幾次子之後就懷上了，也是讓我們寺求子很準的名聲傳了出去，讓我們的香火都多了起來。”
“而你和餘家家主的妻子又不清不楚，我想當時你很清楚她的孩子是誰的。”
“所以你只需要在決明首席弟子的提議下，稍微說兩句，餘家拿到鎮魂釘成爲守門人的事就十拿九穩了。”
季懷安看向地上一整個頹廢不堪的道明，他低頭點了點他的頭：“她敢求子你是真敢給啊。”
道明頹然的閉上眼睛，他幽幽道：“留他們一命！”
他是要灰飛煙滅的，而他的後人無辜，他現在只求季懷安和林之墨能放過他的後輩。
林之墨和季懷安對視一眼，他冷冷道：“那就要看你嘴裏的東西值不值那麼多條人命。”
道明重重嘆了口氣，他的魂魄更淡了。
良久，他才幽幽開口：“季如風……算了，季懷安是吧。”
“你的師傅叫李安，在一千年前就已經死了，魂飛魄散！”
季懷安眉頭狠狠擰了起來，一旁的林之墨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繼續聽完。
道明看了季懷安一眼，眼裏劃過幾分譏諷道：“看你這樣子大概是失意了，到底是讓你少了幾分負罪感。”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們剛把佛子的三魂七魄分劃完畢，就穿出來你師傅突然魂飛魄散，而你下落不明的消息。”
“好在天機，也就是文殊菩薩位，他推算出了你們的計劃，索性我們就把他的三魂七魄天南地北的鎮壓出去。”
“不過，你師傅，是真的死了，後來是你師兄繼承了乾清館，再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季懷安搖搖頭：“不可能，我師父不可能灰飛煙滅，他前兩年已經的道飛昇了。”
如果真的死了，那他從小到大一起生活的師傅是誰？
雖然他沒有全部記憶，但是師傅的臉他還是記得起來的，一點差別都沒有。
不管是習慣還是說話的語氣動作都是一致的，怎麼可能……
而道明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你確定那就是你的師傅？”
季懷安點點頭：“當然。”
他蹲下身子一把捏住道明的下巴：“怎麼？試圖擾亂我的認知？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捏在道明下巴上的手指泛着用力過猛的青白色，而道明像是一點都沒有知覺一般，他輕笑道：“你可記得你師傅的生辰八字？”
“你的玄學五術在當年可是數一數二的，爲什麼不自己推算一二呢？”
季懷安手下一鬆，他握了握拳，看道明的眼神中有幾分審視，
審視他說話的真假！
見道明並不躲閃自己的眼神，他握着的拳頭有幾分顫動。
季懷安猛地看向道明：“所以，天機他算到了什麼？”
道明獰笑道：“具體只有天機知道，後面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的。”
“地府我們也有眼線，你同他們做交易當然我們也可以。”
季懷安又道：“所以，這一千年來，你們都在等我們主動找過來？”
“你甘願放棄肉身，成爲魂魄在這裏藏身前面就等們主動送上門來？”
道明語氣淡淡：“天機他算的都對了，你們現在就站在這裏不是麼？”
季懷安深吸一口氣：“那分屍分魂的理由呢？”
“僅僅只是爲了竊取運勢？”
道明呵呵一笑：“當時，如果不是忌憚你背後的張……”說到這裏他眸子忽然幽深了幾分，隨後改口道：“因爲忌憚你身後的祖師爺，你才免於被分屍分魂的下場。”
說到這裏季懷安忍不住問道：“分屍分魂？我？我怎麼得罪你們了？”
他們忌憚祖師爺，他能理解，但是他不明白，自己明明到底做了什麼，能讓他們做的這麼絕！
道明看向他旁邊的林之墨道：“你們，有悖人倫，身爲佛子失去童子之身，是對佛祖最大的蔑視。”
季懷安擰了擰眉：“所以關我什麼事？”
道明像看傻子一樣看着他：“身爲男子，竟然做出如此傷天害理苟合之事，你們不進不反省，反而出去招搖過市。”
“而他，身爲佛子，不恪守佛規，做出如此……如此……”
說到這裏他憤憤道：“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被分魂分屍，如果不是你，也不會有這麼多無辜慘死，如果不是你，你的師傅也不會灰飛煙滅……”
季懷安眉頭擰的越來緊，頭也像是要炸了一樣，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又好像腦子裏面有什麼東西在極力阻止。
忽然一雙冰涼的手輕輕按在他的眉心，耳邊響起林之墨冷淡的聲音：“道明，竊取運勢是你們早就心照不宣的事而已。”
“即使沒有後面的事情發生，你們都不會讓我活着離開佛寺。”
“而分魂分屍的計劃也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不是嗎？”
“最終的理由不過是因爲你們的貪婪而已！”
季懷安還想要說什麼，林之墨又繼續說道：“既然你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我想我的地魂應該就在決明手裏吧？”
“這裏是南極，那他在北極？”
道明淡淡道：“是，不過他手裏的地魂可不是這麼好拿的！”
林之墨輕笑道：“哦？是嗎？我怎麼覺得是最好拿的呢？”
道明：“我勸你們三思而後行！”
季懷安還想說什麼，忽然自己就被輕輕往旁邊推開，還不等他反應道明的魂魄就忽然化成細細碎碎的星星點點消散在空中。
“你們記得你們答應過我的話……”
空中淡淡地迴盪着道明幽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