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多積極,實在是朵朵那個顯眼包一大早就來敲門拜年,那清脆的聲音,那哐哐哐磕頭的聲音都要將那個盆給磕扁了。
王曼妮也被朵朵帶的活潑了許多,季懷安沒給她紅包,而是分給了她一點足以讓她能夠投個好胎的功德。
其實朵朵有偷偷找過季懷安,她想留下王曼妮,到底是她的經歷太過於可憐讓朵朵生了憐憫之心。
但季懷安嚴詞拒絕了。
當時他半眯着眼睛,語氣更是淡漠至極。
“我們這一路是註定不太平的,佛家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如果出了事她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這樣頭明天還是不是在脖子上的人就不要去顯然,太多的因果了,不然那不是救贖,反而是一種坑害。”
“不過你放心,她本就沒什麼過錯,上輩子也有少許功德,功過抵消,她下輩子不會太難。”
“你若是不放心,我再給她點好東西,這樣就算她下去了,之前也有鬼差對她恭敬一些,不至於受那些煎炸之苦。”
林之墨立在一旁什麼都沒有說,但明顯能感受到,他對於季懷安的話是贊同的。
朵朵也知道其中的厲害,撇撇嘴沒再說什麼失落的走了。
張鐵也有一個紅包,裏面除了錢,還有一道平安符,雖然意外,但他還是感激的說了一句“新年好”就將紅包收下了。
到底是季懷安給的紅包,他又不是傻,那是一般人能收到的嗎?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將紅包放好,暗自決定回家要將那紅包供起來。
在將來的某一天,那個紅包也確實救了他一命。
當然,這是後話。
林之墨也收到了紅包,他微微挑眉,笑着將紅包收下。
“謝謝~”
季懷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自然的咳嗽一聲:“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結束後,有空了再帶你去挑好看的珍珠。”
其實,季懷安也不知道送林之墨什麼,他實在不知道林之墨缺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什麼。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好像對珍珠蠻有興趣,但是他現在沒有好看的珍珠,所以才鬼使神差的說出那句話。
林之墨意外的挑眉,不過他還是拒絕了。
“算了,我對現在的珍珠已經沒了之前的那種喜歡了。”
其實,他還是喜歡以前的那珍珠,那幾顆紅娘珍珠。
季懷安抿脣,他幽幽道:“是不喜歡現在的人還是不喜歡現在的珍珠?”
說要他就後悔了,耳尖刷的一下就紅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問,但是問出口後他才覺得自己的話中有歧義。
他覺得他有點像只花孔雀……
林之墨一愣,他也沒想到季懷安會問出這句話,他試探道:“你?恢復記憶了?”
然而,季懷安的回答令他大失所望。
“想起來什麼?當初你在一千年前買的那珍珠還是我應該想起來什麼?”
林之墨眼睛半眯,審視了一眼季懷安臉上的表情,見他一點沒有說謊的痕跡,眼裏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
隨後又故作輕鬆道:“沒有,你想多了。”
季懷安狐道看着他,下意識的抓住林之墨的胳膊。
“我們在一千年前,到底是什麼關係?”
若真細想下去,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丟失的那些記憶。
那些被可以封存的記憶,他打賭的籌碼……
所以,那個堵注又是什麼?
輸贏到底又能如何?
想着想着他的眼神就迷茫了起來,林之墨看着他眉頭微皺的模樣一時也心軟了下來。
他幽幽嘆口氣道:“說了徒增你的壓力,不說你還能好好跟着計劃走下去。”
“你忘了和地府的賭約了嗎?若是我跟你說的事情跟那賭約相沖,那我們這一年多不就白忙活了?”
“比如,那件事讓我我活不了,小狼小銀白白犧牲,你會甘心嗎?”
林之墨說的對,季懷安不甘心。
就在林之墨說出口的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當即垂下了那抓住林之墨胳膊的手。
“抱歉,我失態了……”
林之墨看着情緒低落的季懷安,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的頭。
“道什麼歉,跟個傻子一樣。”
“行了,今天好歹過年,開心一點。”
季懷安後背一僵,感受着頭頂的摩擦,他下意識的竟然覺得有幾分享受!
莫名的竟覺得心安!
他擡頭看向林之墨想要從他的眼睛裏看到答案,還沒看清楚就被一個顯眼包打斷……
“哎呀……捂住眼睛,捂住眼睛,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朵朵不知道和王曼妮從那個角落裏突然竄了出來,兩小傢伙正扒着帳篷的門露出半個腦袋在那偷窺……
她嘴上雖然說捂起來,手捂住的卻是王曼妮的眼睛,自己的那雙葡萄一般圓溜溜的大眼睛卻睜的大大的……
季懷安咬牙切齒的看着她嬉皮笑臉的模樣:“別逼我在大年初一的好日子裏揍你!”
朵朵笑嘻嘻的吐吐舌頭,見大事不妙牽着王曼妮就又飄遠了。
“親上咯……親上咯……”
朵朵一邊飄一邊歡快地大喊。
氣的季懷安更是臉都綠了。
林之墨則好笑的站在一旁,雙手插兜看着他們。
被朵朵這一攪,季懷安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了,索性閉嘴不再說話。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快十二點的時候王曼妮和朵朵來到了季懷安和林之墨帳篷裏。
季懷安正在房間裏面走來走去,見到她們來以後和林之墨對視一眼,隨後他走到牀邊坐下。
“想好了?”
王曼妮點點頭,她笑的一臉開心:“嗯,想好了,就在今天吧,若是好運生在正月裏,那也是我的福氣。”
“我已經沒了遺憾,若不是有你們,我早該走了。”
季懷安點點頭,也沒問其他,當即就摸出一道符往空中丟去,又快速的掐決。
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由遠及近……
黑白無常看到季懷安的時候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勾子一勾就將王曼妮勾了過去。
不知道爲什麼,季懷安總覺得黑白無常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的。
他和林之墨對視一眼,心下更是奇怪了。
就在黑白無常轉身離開以後,一道聲音從那黑黝黝的洞裏面傳來。
“此次佛家之行萬般兇險,望君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