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身爲預備佛系的第一人選,竟然做出如此有悖人倫之事,他就應該碎屍萬段!”
“說的對,這種人就不配當佛子,也不配活下去。”
“說的對,道明,你們還等什麼,時間已到,殺了他!”
……
季懷安意識剛恢復一點,耳邊就傳來各種嘰嘰喳喳熟悉的謾罵聲音。
手上是兩股不容反抗的力量將他挾持住,而他的眼睛裏面像是有什麼東西模糊住了雙眼,竟看不清眼前的那些人到底是誰。
“師弟,忍一忍,忍一忍就過去了,不要讓師傅爲難。”
“如風,別難過,爲師再替你想想其他辦法。”
耳旁是兩道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季懷安失神的眨了眨眼睛,有什麼晶瑩剔透的東西從他的眼裏掉了出去,隨後他眼前恢復了一片清明。
他下意識的往兩邊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兩張他熟悉的面容。
意識到什麼之後,他僵硬着脖子朝着臺上看去,剛好對上一雙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雙眸。
林之墨!
他的眼中有着一抹和他一樣的震驚。
是的,他們確實回到了一千年前,並且還是在林之墨被分魂分屍的現場!
季懷安猛地一驚,閉着眼睛搖了搖頭。
他最後的記憶是停留在小白冷着臉將三顆內丹引到他和林之墨身邊,他本能的想讓小白住手,可任憑他怎麼吶喊小白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然後三顆內丹在他的眼前化作三道不同顏色的光芒將他和林之墨包裹住,之後他們被一股強大的吸引力瞬間吸走,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就已經回到了一千年前,林之墨被分魂分屍的現場。
心下一驚,他下意識的朝四周看去,全部都是陌生又猙獰的面孔。
“季懷安,我們回來了?”
腦海中傳來林之墨略帶震驚的聲音,讓季懷安七上八下的心瞬間安靜了下來。
想到祖師爺說的話,他深吸一口氣快速整理好心情,“是,準備一下,我們反擊!”
這一次,他絕對不能妥協,也絕對不會再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不然,這很難不是一個死循環。
林之墨必須絕地反擊,絕對不能再次被分魂分屍。
林之墨在聽到季懷安的回答以後,他眸光一動,在現場只看到季懷安之後,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季懷安默默的記下當場說話的每一個的臉,身邊的李安察覺他的異常眼神微微一愣,手下的力道也是瞬間一鬆……
“你……”
季懷安默不作聲的將手從師兄的手中移出來,而後扭頭看向李安,“老頭,你下的真是一盤好棋!”
李安先是一愣,一道白色的神識劃過天際直擊他的天靈蓋,下一秒他的目光立馬變得欣慰起來,當即他就吹鬍子瞪眼上下打量起季懷安,“嗯……不錯,看來他們確實做到了……”
說完,他推了一把季懷安,“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去找你一直在找的答案。”
聲音漸行漸遠……最後飄忽不定,隨風而散……
“師傅……”
季懷安鼻頭一酸,眼眶微紅……
“師弟,接下來,看你的了,師兄先行一步……”
季懷安紅着眼下意識的向另一邊看去,他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去撲捉那道身影,然而那身影卻像流沙一般從他的指尖一點一點的穿透而去……
“師兄……”
他喉嚨一哽,嘴脣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
師傅和師兄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他的聲音也慢慢被風吹散。
耳邊那些刺耳的身心卻越發震耳欲聾,季懷安心下一動,猛地扭頭看向臺上的林之墨。
“殺!”
林之墨眼神凝,季懷安剛剛的動作他都看的一清二楚,他師傅和師兄離開他也看的明明白白。
當季懷安說出那個字之後,他直接雙手一掙,那綁在他身上的被加固封印的繩索就如同普通麻繩一般立即被他震的四分五裂。
而他也在掙脫後的第一時間將距離他最近的道明一個單手就將他的頭擰了下來,並且一用力,直接捏爆!
在其他人的驚呼中,他快刀斬亂馬,召喚出法杖直接佈下下天羅地網,將臺上和臺下的人通通罩在了裏面。
“大膽周亦林,你竟然還有臉反抗,你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身爲四大菩薩位之一的地藏王菩薩。
只見他雙手合十,一臉悲痛又驚訝的看着林之墨,眼裏盡是失望。
然而回答他的是林之墨的一棍法杖。
季懷安和林之墨幾乎同時動手,他動手的對象是那些說話最大聲,眼裏的貪婪的慾望達到頂峯的那些術道上的其他大家!
霜降是他的本名劍,在他的一聲令下下一秒就出現在他的手中。
而他在衝出去的同時,也朝空中撒去各種各樣的的符籙。
霎時,那漫天飛舞的符籙就像是爲亡靈送出殯鋪路一樣,紛紛灑灑,那些人慘痛的哀嚎就像是在互相爲對方生命飛速流逝的哀嘆。
霜降所到之處,血流不止,靈魂破碎。
符籙所貼之人,哀嚎不斷,聲聲不絕。
季懷安和林之墨殺紅了眼,兩人所到之處無不是屍橫遍野,血肉飛濺。
天,也在不知不覺間染上了一片血色,甚至比那地上的鮮血的顏色還要重上幾分。
這一次,他們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現場所有人,隨後最後一人倒地,季懷安和林之墨也在臺階處背對背匯合。
兩人就這樣背靠背,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們額頭垂下的頭髮絲在滴答滴答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
空氣在一瞬間安靜下來,安靜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外,他們還能聽到風輕輕吹過一側草叢的聲音。
“沙沙沙……”
“呼呼呼……”
“噠噠噠……”
季懷安和林之墨眉頭一凝,那風聲裏面還夾雜着普通人不易察覺的細微腳步聲。
兩人喉結微動,下一秒如同野獸一般敏銳的朝着聲源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