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打了敗仗,皇上絕不會如此生氣。
究竟爲何,皇上會如此生氣。
心跳的極快,我不安的叩首在地,“皇上息怒。”
“既然皇后自覺德行有虧,也不便管理後宮,好好在鸞鳳殿裏思過,劉昭儀晉劉妃,和安婕妤一同協理六宮。”
“今天這戲朕沒心思看了,便唱到這裏。”
說完,皇上拂袖離去。
劉昭儀和安婕妤走到我身邊,扶起我,猶豫着喚了聲娘娘。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便勞煩劉昭儀和安婕妤,劉昭儀的冊封禮儘快安排吧。”
“是,娘娘。”劉昭儀和安婕妤對視了一眼,低聲應下。
劉昭儀一向不爭不搶,而安婕妤一直同我交好,我倒不擔憂她們會趁此機會背後搞鬼,我更擔憂的是父親。
父親自小在軍中長大,行軍打仗多年,雖不是百勝將軍,時常也會碰壁,但一向行事謹慎,即便是吃了敗仗,也是及時止損。
這麼多年累下的功勞也不少,爲何皇上會動這麼大的肝火。
剛剛扭到了腳踝,此刻是鑽心的疼,齡芝和漣芝一同攙扶着我纔好些。
我才走出兩步,便聽到謝嬪在身後說,“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臣妾雖比不得旁人,可上頭,終歸是還有皇上啊!”
安婕妤出言呵斥了她一聲,我漸漸走遠,再往後的便也不知曉了。
回去的路上我甚是着急,走得快了些,又險些摔倒,好在有齡芝和漣芝扶着。
“去太后宮中。”我沉聲吩咐。
忍着腳疼,一路趕到太后宮中,太后已經在等着我。
見我這副狼狽的樣子,太后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皇上當真是翅膀硬了!你是哀家的外甥女,他如此待你,是想給哀家難堪嗎?”太后咳嗽了幾聲,我趕緊走至她身邊,輕輕拍打後背,給太后順氣。
“姨母,七間不打緊,只是,皇上這次動了大怒,似乎和父親有關,是不是父親出征出了什麼事。”我很是着急。
太后緩過勁兒來,嘆了口氣,“你父親領兵二十萬出征塞外,行軍前,皇兒再三叮囑他不必心急,若久攻不下就班師回朝,待來日再戰。”
“沒成想,此後大小數戰,連連敗退,無一戰勝,損了十萬大軍,昨夜八百里加急的摺子遞到皇兒面前,皇兒自是動了大怒。”
難怪,他剛剛這麼說。
只是,父親從不是莽夫,更不會枉顧將士性命,這般行事做派,不是父親的性格。
“太后娘娘,皇上禁了娘娘的足,還奪了娘娘管理後宮的權。”齡芝在一旁說道。
太后的眉毛緊蹙,我倒顧不上這些,只是擔憂父親。
十萬大軍,還是因爲違背皇令才損了這麼多將士,父親犯得,是死罪。
縱是功過相抵,父親也要在獄中過一輩子。
我若在皇上面前得寵,或許還能替父親求情一二,可如今我在宮中的地位都是因爲父親的面子,我同皇上勢如水火,便是求情也不得法。
而太后和皇上的關係日漸緊張,若非是父親驍勇善戰,皇上得依仗父親,也不會對太后如此忌憚。
“哀家同風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事,哀家會再想辦法。”太后拍拍我的手,讓我寬心。
“父親絕不是這麼莽撞的人,更何況父親征戰幾十年,怎會喫如此大虧,此事必有隱情,還請太后查明真相,還父親一個清白。”我跪在太后面前,此時,我能倚靠的竟然只有太后。
“你且安心,哀家自會查明。”太后眼裏閃着精光。
我點點頭,沒有多留,回到鸞鳳殿。
齡芝請了太醫來,查看我身上的傷。
我對着銅鏡裏看,半隻眼都變成了紅色,眼尾有個大豁口,往外滲着血珠,周邊都是淤血,紫的發黑。
太醫開了道方子,我讓齡芝跟着去抓藥,漣芝拿着雞蛋敷我眼上的傷。
傷口沾了熱氣,火辣辣的疼。
“娘娘打算如何做。”漣芝啞着嗓子,是她故意吃了啞藥,讓聲音不似從前般。
“等。”我沉聲開口。
父親還在塞外,我身處後宮,身邊無可用的人,毫無辦法,只能將希望寄託於太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