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是大大咧咧,我有些意外。
“柔長使多心了,本宮不是這個意思。”我淡淡的說了一句,轉頭看回邱總管。
不管她打的什麼算盤,只要能將今晚的宴席辦好,她想出風頭便出。
邱總管悄悄的打量了白蘇蘇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娘娘,奴才當真是沒有法子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我輕蹙眉頭,這着實棘手,只剩下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如何去想法子。
邱總管轉頭看向白蘇蘇,似是求助一般。
“臣妾宮中還有些繡了花樣的紅布,原本是想拿來做衣裳的,想着那顏色不適合臣妾的身份,便一直放着無用,總管要不要瞧瞧能不能用的上?”白蘇蘇好心的說道。
我看了一眼四周,這麼好些的用量,眼下除了白蘇蘇的宮中,恐怕再無第二人拿的出。
思索了一下,我點點頭,讓邱總管先跟着去瞧瞧,若真用的上,便先拿來頂着。
邱總管跟着白蘇蘇身邊的侍女離開,留下白蘇蘇和我在殿內。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沒有再理會她,自顧自的忙着殿內的佈置。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邱總管一臉喜色的回來了。
“娘娘,柔長使宮中過的紅布正好用得上,奴才特意拿了些給娘娘過目。”邱總管從袖子裏拿出一塊紅布,放在我的手中。
雖不是絨布,但卻是上好的軟錦,上面用銀線繡着花樣,我瞧不真切是什麼花,但看着繡工精緻,比單調的紅布要好許多。
“如此便有勞柔長使割愛了。”我客氣的說道。
“無妨,反正臣妾也用不上,娘娘儘管用吧,庫房裏有好些,應當是夠用的。”白蘇蘇笑着說道。
我點點頭,讓邱總管趕緊換上新的檯面。
心裏面鬆了口氣,還好,沒有太失禮。
時間差不多了,我吩咐秋杉去各宮請衆人來赴宴。
白蘇蘇一直沒有離開,徑直在位子上坐下,我身爲皇后,自然要與皇上一同入席,便去了偏殿等候。
“娘娘,今日柔長使這般的殷勤,會不會有炸?”漣芝蹙眉,有些擔憂的問道。
“也許只是想在皇上面前討個喜吧。”我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想着依白蘇蘇的性子,不會這般的拐彎抹角。
倘若今日換了福良人,我還當真是要警惕些。
正說着話,李年進來了。
“娘娘,皇上已經快到清安殿了,請娘娘您過去接駕。”李年頷首同我回稟道。
我站起身,從偏殿走到清安殿門外,正好,皇上的轎攆也剛剛到。
宮人停下腳步,放下轎攆,皇上在李年的攙扶下走下轎攆,我福身同皇上行禮,皇上拉起我的手,往裏面走去。
這會里面已經坐滿了人,西綏的使臣也已經落座,西綏使臣身爲上賓,他們的位子安排在首位,以西綏六皇子爲首。
皇上牽着我的手,我小小的落後半步,跟在皇上身側,衆人的眼神落在我們身上。
不知道多少道嫉妒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從前每到中宮行禮的時候,便是這般多嫉妒,羨慕和不服氣的目光。
我和皇上緩緩落座,皇上貼心的讓身旁的宮女爲我換上熱茶,說我身子不好,少飲些酒纔是。
說話時語氣溫柔,眼神也溫柔的似要出水一般。
我比誰都清楚,皇上這是做給西綏的使臣看,我便含着笑,大大方方的承下皇上的恩寵,擺出國母的氣度來。
“太后娘娘到!”
內侍監尖細的嗓音通稟着,我和皇上還有衆人的眼神都放在門口,太后在衆宮人的擁簇下,走進殿內。
她今日身着一襲黑色蟒袍,繡着金線,盡顯奢華,除了奢華外,還隱隱有壓皇上一頭的意味,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皇上。
不出所料的,皇上的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滿,不過很快,皇上便掩了下去,換上一副柔意。
在太后走近時,皇上站起身,迎着太后入座,我也隨着皇上起身,細心的替太后放好裙襬。
“皇兒快坐。”太后笑着說道,也是一臉的柔意。
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好似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