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兩個女人躺在同一張牀上,風如顏望着天花板,男人疏離的面孔就像是沾染在自己身上的細菌一樣,揮之不去。
她眼睛酸酸的,說出來的話帶着濃重的鼻音。
千易伸手攬過身側女人的頸脖,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心疼的摸着女人的腦袋:“想哭,就哭吧,哭累了睡一覺就什麼都好了。”
縱使風如顏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形,可到了深夜,她也有自己內心的傷處需要慰藉,她也有自己難過到需要放聲哭泣的痛。
千易知道在風如顏身上發生的每一件事,也清楚她內心有多麼的難過,她能做的只有安靜的陪在她身邊,緊握着她的手,給她力量。
*
翌日清晨,千易醒時,如顏還閉着眼睡的正沉。
她望着她紅腫的眼睛,不禁哀嘆,愛情的苦…讓那麼活潑開朗的女孩不惜買醉忘情。
千易想,和林州慕在一起,平平淡淡,兩人相敬如賓,這樣過一生,就很好了。
她爲牀上熟睡的人提了提被子,輕輕關上了臥室門。
來到地下停車場,千易剛坐上了駕駛位上,就見男人挺拔的身姿從電梯口出現。
千易本來以爲他會專心致志的徑直走向自己的車,卻不曾想當他走至自己的車前,停下了腳步,來到她的車窗前,好看的手在玻璃窗上敲了敲。
千易搖下車窗。
他的聲音低沉無溫:“祖母希望你明天能來家裏喫飯。”
“好。”
偌大的庭院裏,老人杵着柺杖,望着池塘裏往來翕忽的小魚兒,眉目慈祥。
她從身邊人端着的木雕盤裏捻了些魚食,一點一點的灑在水池裏,目睹它們爭先恐後,搶着食物喫。
“你說,小染和易丫頭住在對門?”
旁側一個身着黑色風衣的男人恭敬的站着:“是的,老夫人。”
宋老夫人手中的魚食盡數落入池塘,她收回手掌撐在柺杖上,欲向庭院中央的亭子走去。
男人想要上前來扶她,還未伸出手後就被制止。
“老婆子我身子骨還算硬朗,用不得扶。”她杵着柺杖,挪着步子緩慢的朝着亭子走去。
雖走到慢了些,但步子很穩,平安到達了目的地。
宋老夫人將柺杖遞給身邊人,緩緩坐在亭中放置的搖椅上。
“小染性子偏冷,人也不愛說話,但唯獨這易丫頭,他願意親近。”宋老夫人愛極了這個剛剛找回來沒多久的大孫子,他要的,不惜任何代價,她都要爭來給他。
“聽說易丫頭和林家那小子訂婚了?”
“是的。”男人點了點,琢磨着老人心中所想,“老夫人要不要我給林氏警告警告?”
宋老夫人笑着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她年齡大,經歷的大風大浪不勝其數,前半輩子她叱吒商界,與宋藺一起將宋氏集團推至行業之最,後半輩子也不知她是造了什麼孽,先是外孫失蹤,後兒子兒媳航班失事,一下子她痛失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