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這麼大,等冷雪撐好傘。”
顏歲檸,仰頭看了看外面毛毛細雨的天空,有點懵,是她出現幻覺了?
等回過神來的瞬間,冷雪已經打好傘在等着她了。
伸出手揉了一下她的發頂,眼底難得帶了笑意,“回去好好睡一覺。”害她的人他會找出來的。
到了門口,步子停了下來,對身旁的人道:“冷雪,我自己進去就好,你回去吧,別讓王爺久等了,他還發着燒呢,你記得叫大夫給他瞧瞧。”
冷雪是他身邊最信任的護衛之一,纔在她身邊叮囑了一句。
冷雪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脣角輕揚,果然,主子和顏姑娘肯定心意相通,纔會細心的連主子發燒了都知道,嘴裏說着:“顏姑娘,主子讓屬下一定要安全送到老夫人手中才能離開。”
她眼裏的笑意久久不逝,主子肯定是擔心顏徵那個拎不清的貨會傷害顏姑娘,才讓她陪着進來。
果真一進門就看到顏氏旁邊站着雪姨,顏徵和柳如玉也站在一旁,一看就是暴風雨來臨的節奏。
這個場景倒是在顏歲檸意料之中。
“混賬,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到現在纔回來,你怎麼不住在外面,還學會撒謊了,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顏徵怒氣衝衝地舉起手中的茶盞就要扔去。
一聲呵斥讓他停下手中的動作,“住手,歲歲剛回來,你話都沒等她解釋,你敢打她,老孃就打你。”
“娘......”拿着茶盞的手停在頭頂,扔也不是,不扔又沒面子,最後還是放回了原位,只是動作大聲的像要砸爛桌子。
不過就算他砸過來,顏歲檸也不可能乖乖站在原地。
冷雪一直擋在顏歲檸面前,不讓任何人有機可乘。
“今日王爺在回承恩殿的路上發現了昏迷在路上的顏姑娘並讓屬下扶去殿內歇息,御醫說顏姑娘身體比較虛弱,昏迷到現在才醒,王爺才命屬下將人送回來。”
聽到冷雪的話老夫人拄着柺杖來到顏歲檸身邊,面色擔憂,“歲歲,你身體不適怎麼不早跟祖母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讓我這個老太婆怎麼跟你娘交代啊。”
雪姨抹了溢出在眼角細紋的眼淚。
顏徵垂着頭沉默不語,這個沉寂了十幾年的名字在今天接二連三被提起。
從未出現在夢中的月思柔這幾晚頻頻入了他的夢。
夢裏,她依舊如初見時的模樣,一身嫩牙白的裙衫,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容色嬌豔,手握着一株紅梅,對着他笑靨如花。
夢中她依舊在笑,說出的話卻是他不愛聽得,她說不恨他了,因爲早就對他沒有了愛,所以談不上恨。
柳如玉拉了拉他的衣袖,思緒被拽回。
一語不發地看着他無視了多年的女兒,最後面無表情地拂開柳如玉的手。
這一舉動刺傷到柳如玉的心,顏徵何時用過這種眼神看她,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雙脣緊緊的抿着,攏在袖子裏的雙手也都氣的在不住的打顫。
其他人也沒有人注意他們之間的舉動。
“老身多謝攝政王對歲歲的救命之恩。”顏氏說完就要跪下,冷雪趕忙扶起她,“老夫人不必多禮,主子說顏姑娘長得討喜,他樂意救,如今顏姑娘我安全送到,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叫人送走了冷雪,顏歲檸過去攙扶着顏氏,“祖母,天色不早了,你快去歇息吧。”
顏氏心中還是放心不下,想了想,叫了身旁的蓉姑過來,“不行,蓉姑,去叫個大夫來。”
“祖母,王爺叫了御醫給我看,皇宮裏的御醫你還不放心嗎?”擔心又要重新開始喝中藥的苦哈哈道路,顏歲檸極快的攔住了蓉姑。
拍了拍顏氏的手,勸說道:“御醫說了我就是身體比較虛弱,平日多些休息便好,無礙的。”
顏氏這才稍微放心下來,被蓉姑扶回去了。
洗漱好,顏歲檸就鑽進舒坦的被窩。
雪姨躬身在旁,她的臉朝向燭光這邊,雙眉緊鎖,一臉的憂心忡忡,問出心底的疑惑,“小姐,你跟攝政王的關係.....”
“沒什麼關係,可能是王爺看我討喜吧。”顏歲檸半開玩笑的眨了眨眼,催促道:“雪姨,你快去歇息吧,參加宮宴真的太累了,我要睡覺了。”
雪姨拗不過她也只能信了,幫她掖好牀被,“那好,小姐早點歇息,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
顏歲檸乖巧點頭。
目送雪姨真的走了,顏歲檸騰的坐起身,哪有剛剛要睡覺的一臉睏意。
睡了一下午的她這會睡意全無,搬了個凳子坐在窗邊,回想起今日見過的人,琢磨到底是誰這麼手快在她身邊安插了人要置她於死地。
突然她瞧見窗外那屋檐上一晃而過的黑影。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境地,不管是不是看錯,果斷把窗戶開的那條縫關緊鎖牢。
兩步並做一步跳上牀,蓋上被子,又彈起身弓腰把鞋子擺好,從枕頭下拿出辣椒水攥在手心,然後蓋上被子假裝睡覺。
“吱呀”一聲,不是窗戶,而是開門的聲音。
顏歲檸緊閉雙眼,心裏卻在想:猖狂啊,做賊都堂而皇之從正門進了嗎?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來到顏歲檸牀邊,看着熟睡的她黑衣人並未做什麼,只是站在那端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