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就站了出來:“魏大統領是禁衛軍、巡防營和驍騎營的統帥,去管營州的事不合適吧。”
此言一出,就得到了部分大臣的認同,其實這些人都是其他皇子陣營的人,自然不希望除了自己站隊的皇子之外的人,去有機會跟統領十五萬大軍的魏子鈺有過多接觸,
明面上魏子鈺是太子從小的伴讀,而成年後卻一直跟在皇上身邊,他纔是皇上眼前最信任的人,
因爲誰都不傻,看得出來,在統領二十萬大軍的唐少瑾回京時,同時升魏子鈺的官銜,統領十五萬大軍,用意明顯是來牽制唐少瑾的,這兩人從小不和,人盡皆知。
太子嘛,按理說是要將來繼承皇位的人,可不到最後,誰也不能預料會發生何事,
就像誰也無法預料已成戰神的太子殿下,十八歲中劇毒後,手已提不起刀了,哪兒還有昔日戰神的影子。
“嗯……”
顯然,大臣能想到的事,老皇帝自然也能想到,沉思片刻後下了命令:
“蘇卿,你跟着去營州吧,老四,有事多與蘇卿商量,他年輕時也是抗災的一把好手。”
上官言拱手行禮:“是,父皇。”
蘇準行託着圓滾滾的身體不情願的站了出來:“陛下,老臣近日……”
剛想找個理由推脫,就被老皇帝一句話打斷:“你就是腿折了,讓人擡也得擡着去,你看你胖的,就知道吃了,年輕時的勁兒哪去了!”
“是,臣領旨。”
蘇準行萬般不情願,但話到這份上了,也不能再抗旨啊,只怪他年輕時太過於優秀了,以至於年邁了,還得擔當大任,明顯皇上讓他跟着四皇子去,是別有用意的,別人看不出來,但他懂。
晚間,睿王府內,
上官雲就急匆匆的趕來:
“四哥,你要去營州治理瘟疫嗎?”
“是。”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上官言蹙眉不解的問:“治理瘟疫不是好差事,萬一不小心就會被感染。”
“我不怕,四哥,我就想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看着上官雲情緒不佳的低着頭,上官言立馬想到唐少瑾又去騷擾人了:
“唐少瑾又去找你了?”
見人低頭不語,那就是默認了他的猜測,上官言輕嘆了口氣:
“也好,明日你和我進宮向父皇請旨,不過到了營州,你要聽我的。”
“是,四哥。”
翌日,他倆去找老皇帝請旨,自然被准許了,又多了一個幹事的兒子,老皇帝豈能不高興。
晚間,宸王府內,
上官雲在簡單收拾衣物,一旁的唐九豆一臉爲難:
“殿下,你去營州的事,跟我們老大說了嗎?”
“沒,你要想說你就去說吧,反正我的事,你不都跟他彙報嗎?”
這句話可把唐九豆嚇得不輕,連忙擺手:
“不不不,殿下,我們早就被將軍府除名了,我們是宸王府的人。”
他和唐十豆從一開始唐少瑾回京,不是明面上跟着進將軍府的,一直是暗處的人,這事除了跟他們在靈寶鎮照過面的魏子鈺以外,沒人知道,
上官雲搖了搖頭,扯了個無所謂的表情,這一幕正好被剛進門的唐少瑾看見:
“唐九豆說得對,他和唐十豆現在是宸王府的人,殿下願意的話,可以給他倆改姓,不再姓唐。”
“啊?老大!”
這麼認真幹嘛,改姓不至於吧,他倆當年都是快餓死的孤兒,有幸被唐堡主遇見並收養,給他們飯喫,教他們功夫,相當於給他們第二次命,唐家的恩情他倆是要報答一輩子的啊。
“改姓倒不必了。”
上官雲表情淡淡的把這事就掀過去了。
唐少瑾見人不再說話,遂對身旁的唐九豆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是,老大。”
等人出去關好房門後,唐少瑾纔開口:
“去治理瘟疫不是那麼容易的,萬一……”
“我知道,此去的風險四哥都跟我說了一遍,可我還想去鍛鍊一下。”
上官雲並未擡頭,手裏一邊收拾衣物一邊在說他的理由:
“畢竟我不可能一輩子做個無所事事的皇子,總得學着做點事,爲父皇和太子哥哥分擔一二。”
故意把用意擡得高些,好讓來人不再阻攔。
他沒那麼高尚,只是想找個理由離開京城而已,離開有唐少瑾的地方,離得遠了,有事做了,應該就沒那麼煎熬,想見人又不來見他。
房間內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後,唐少瑾再次開口:
“遇到疫區人和物,你儘量離得遠點,不要去接近,有上官言和蘇準行呢,還有那幫太醫!”
“嗯。”
而此時蘇府內,
同樣的話從魏子鈺口中說出:“遇到疫區的人和物,還請蘇大人攔着睿王殿下不要去碰觸,應該多給宸王殿下還有那幫太醫表現的機會。”
蘇準行一聽,立馬瞭然:“賢侄,我懂你的意思,年輕時,我跟你父親可是莫逆之交,你父親的死,也是我一直掛懷的,你就放心吧!”
“多謝蘇伯父成全!”
魏子鈺並不想置上官雲死地,而是想用這種辦法讓蘇準行攔着上官言,別去接觸那些有瘟疫的人和物,但又不能明確跟人這麼說,否則容易被人懷疑他和上官言的關係,
就在剛剛,他囑咐過上官言此事,可他的阿言大道理一堆:說什麼他就是去治理瘟疫的,他不上前誰上前呢,他不一馬當先的話,那些太醫怎麼能盡心盡力呢,那瘟疫何時結束,受苦受難的還是百姓。
沒辦法,他的阿言心軟,過於善良,做事認真,他攔不住,只能找人幫忙攔着。
翌日,清晨,
一羣人聚在京城外,
老皇帝命了在京的皇子們和大臣們前來送行,並下了死命令,這回說什麼要把瘟疫徹底清除,不要再反覆爆發。
上官雲餘光瞥見人羣中的唐少瑾一直在看他,他迅速別開臉,
在京城的時候,明明可以天天相見,卻不來看他,如今要分別了卻又一副捨不得的樣子,這是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