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官雲很理解這種感受,隨時被自己父皇當做棄子隨意拋棄,
就像他從營州回來路上,以爲是染上了瘟症,派人去稟報他父皇,結果他老人家竟然不派太醫來救治,任由他自生自滅……
同樣的感同身受!
上官雲比較擔心他四哥想不開,正要勸解時,
上官言開了口:
“無事,我已經想明白了,何必作賤自己的身體,他原本兒子就衆多,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對於他而言,毫不在意……”
能想得開的話,
上官言的臉色比前幾日要好多了,語氣也有些放下的意味。
“四哥,其實除了太子哥哥和那位在外遊蕩的二皇兄外,我們其餘的人在父皇那裏的待遇都差不多,其他兄弟好就好在他們母妃都在,母族的勢力或大或小都存在,父皇還是顧慮這些的,哪像你我,母妃早早不在了,自然我們成了父皇的出氣筒。”
自然,這番話說得難聽,可確是事實。
上官言擡眸看了看這個十七歲的九弟,他突然覺得,有時候自己還不如年齡最小的人,看得明白,想得通透。
“是啊,過去我總抱有一絲希望,我是他兒子,他是皇上,每天朝政繁忙,做兒臣的要體諒他,其實就是他不在意罷了。”
“嗯,所以,以後遇到什麼事,我們也別指望父皇能爲我們做主,不抱希望,也就不會失望。”
上官雲早就看明白了這一點了。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家常,
上官雲就從睿王府出來了,本來想四處逛逛,可走着走着,又走到了將軍府後門,
“殿下,又讓跳牆開門啊?”
在得到上官雲肯定的點頭後,唐九豆撓了撓頭,一個翻身跳了進去,然後把後門打開了,
“參見睿王殿下!”
同時,將軍府的護衛也跑過來。
“免禮。”
上官雲就如昨日一樣,大踏步的朝後院走去,
唐九豆看了一眼懵圈的護衛,在後面搖了搖頭,就趕緊追了上去。
一直到了後院門口,將軍府特別安靜,上官雲停住了腳步,皺了皺眉頭,站在後院門口往裏探了探腦袋,
“有人嗎?”
畢竟有女眷住裏面,他一個大男人沒有打招呼就往裏跑,不合適!
此時,唐小豆從亭廊盡頭舉了舉手,急衝衝的跑了過來:
“殿下,殿下,人在這兒呢!”
“哎呦喂,你慢點,別噎住,嘴巴塞這麼滿幹嘛呢,大中午的沒喫飯啊?”
這些從靈寶鎮唐家堡出來的人當中,屬唐小豆年齡最小,所以誰看他都像看孩子一樣,就算去了宸王府的唐九豆也是如此,這不,就把人數落一頓。
上官雲一回頭,就看見少年的嘴塞滿了東西,嘴角掛着笑意問道:
“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其他人呢?”
“二豆哥和四豆姐他們跟着老大出去辦事去了……嗝……”
唐小豆好不容易把東西嚥了下去,又打了個飽嗝。
“那後院那個小孩和她爹孃呢?”
上官雲主要是無聊,想過來再找那孩子玩會兒,畢竟那孩子真得很招人喜歡。
“他們今早就出發回靈寶鎮了,大豆哥哥和五豆姐去送他們了。”
上官雲的情緒立馬怏怏的了,
這一別,再見不知何年何月了。
而唐少瑾在忙什麼呢,當然是在調查一個人,
而湊巧的是,魏子鈺也在查這個人。
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在營州所遇到的各種事情,尤其呂方文背後的那人,種種跡象表明應該就是寧王上官宣。
這段時間,唐少瑾和魏子鈺這從各個方面在全面查與上官宣相關的事宜,
想把上官雲和上官言置於死地,這樣的人,怎麼會輕易放過?
尤其上官雲提供的他曾經被上官宣逼着試毒一事,既然有毒藥,就應該有製毒藥的地方。
唐少瑾的人在跟蹤寧王府上下的人大半個多月後,事情終於有了些眉目。
這一日晚間,一輪圓月掛在夜空上,
京城二十里外的小鎮上,一家不起眼的宅子外,
唐少瑾帶着唐二豆剛到此地,就察覺到,來人了,
他們趕忙不動聲色的隱蔽起來,
待看清“鬼鬼祟祟”的一行人後,唐少瑾白了一眼,噌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戴着面具的魏子鈺一到這裏就察覺樹上有人,剛要試探,
人就跳了下來,
他剛要出手,就聽見一個極小而熟悉討厭的聲音:
“是我。”
“你來幹什麼?”
“那你來幹什麼?”
兩人一照面,就知道對方是查到這裏的,怪不得這些日子,總感覺除了他們這波人,還有另外一波人也在查上官宣。
“蘇大人醒了……”
魏子鈺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讓唐少瑾明白了他們從哪方面下手查的了。
“既然目標是同一個,咱倆先放下私人恩怨,暫時休戰!”
唐少瑾這樣想的,也這樣說的,不管對方答不答應,他都默認同意了,並開始商量對策:
“你打算怎麼進入?”
剛纔在樹上,唐少瑾就觀察到,高聳的院牆裏面,大概有六個人把守着,
這個宅子裏進進出出的人,都是在晚上活動,先宅兩邊的房子無人居住,所以同鎮上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宅子的異樣。
“就算把這裏端了,寧王他也不敢明面上怎麼樣?更不敢跟皇上說這是他的地方,他只能喫啞巴虧!”
“也是。”唐少瑾很少認同魏子鈺,不過這一次他們的想法卻出奇一致。
“我喊一二三後,你我同時擲出三枚飛鏢,要一鏢封喉取人性命,院子那六人就能解決……”
魏子鈺的聲音極小,
唐少瑾還是能聽見,這個計劃,本來就是他要說的,但還是要懟一句:
“你可真歹毒!”
“彼此彼此!”
兩人師承一脈,幾乎所學功夫全都一樣,這也是兩人從小到大,不分上下的原因之一。
“一二三……”
“嗖嗖嗖”
兩人跳到院牆上,分別擲出三枚飛鏢,讓院子裏的護衛不動聲色的倒在了地上。
幾乎在同時,
兩人從牆頭上飛下,輕輕的落在地上,沒有一聲聲響,
其他的隨行人員在門外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