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瑾沒捨得離開,只是對着屋外大喊一聲。
“老大,好了。”
回答的是唐九豆,但推門進來的不是他,而是上官言,手端着煮好的粥看向牀上的人:
“感覺怎麼樣?”
“四哥,我沒事了。”
上官雲看得出他四哥滿臉的心疼,他也知道,
在魏子鈺只帶走上官言一個人,丟下他時,
他四哥一定要拼死回來救他,而且他更知道,經此事,他四哥勢必不會輕饒魏子鈺,如果能分手最好,也算他這次沒白挨這一遭,
他跟魏子鈺之間是永不會和解的,那就看他四哥的選擇了。
“有事……叫我……”
上官言本就是不善言辭之人,他的九弟被搞成這樣,他愧對於他,有些不敢面對他。
他把盛粥的碗遞給了唐少瑾,然後就出了房間。
不出所料,魏子鈺攔住了他:
“阿言,咱倆談談。”
“嗯。”
上官言這次沒有避開,有些事早晚都要說清楚。
兩人來到院子外,
魏子鈺先開了口:
“阿言,那種情況下,我只能先確保你的安全,換作唐少瑾也一樣,他只會救上官雲,而不顧你!”
這個道理上官言明白,但他卻平靜的問的是另一件事:
“你的第一祕術練成了?”
在山洞裏,唐少瑾和魏子鈺的對話他聽得清清楚楚,當時那種情況不方便問,現在可以問清楚了。
魏子鈺愣了下,然後老實的回答道:
“是。”
“那以後不必以走火入魔爲藉口找我發泄你的慾望。”
上官言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但是很決絕。
“阿言,我……”
一向能言善辯的魏子鈺此時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一開始是確實是因爲受到刺激,身體的氣流亂竄,有走火入魔的徵兆,就連魏喜也沒辦法,而那個時候,上官言在身旁,他就很想他,就是想和他發生關係,事後,他身體的氣流會很平穩,情緒會跟穩定。
因此,他總以這個爲藉口,一次又一次的與上官言發生關係,讓原本一直想和他分手的人,不敢輕易提分手或者拒絕他,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他,從而導致他走火入魔。
事實上,這期間也就有兩三次他身體氣流不穩,
很多時候,他原本都是沒事的,但也纏着上官言。
如今這個要走火入魔的理由已經不可以當做任由他胡來的理由了,
上官言自然也不會再由着他了。
“不必解釋。在那種情況下,對於你只救的了我,而拋下阿雲這件事我理解,但是我不能接受。我兄弟衆多,但真正讓我感覺到有兄弟情的只有阿雲一個,他剛十八,我十八歲的時候,受過的委屈受過的欺壓,我不想在他身上看到,一直以來,我都把他當做沒長大的孩子來看,我要保護他。可到頭來,卻在生死關頭時,我這個做兄長的跑了,這一點我無法接受。”
說到此,上官言腦海裏想起他十九歲前遭遇的種種,
由於他母妃被人誣陷給太子下毒,導致被賜死,
那是他這麼多年來一直揮之不去的噩夢,那種無能爲力感一直圍繞着他。
被太監宮女爲難是常有的事,
冷昊比他年長三歲,十七歲了,卻卻生生捱了一刀,說是給冷家留個後,其實是莫大的欺辱,被扔進宮讓跟着他,其實也是變相的把兩人放在一起好監視,
再加上當時冷家三百多口被賜死,
冷昊幾乎沒有求生的慾望。
兩人在宮裏苟延殘喘了一年,
上官言十五歲時被允許出宮建府,
負責給他安排宅子是禮部的人,結果是給他一個剛死過人的宅子,他和冷昊兩人,晚上冷的都沒被子蓋,
嚇得幾乎不敢睡覺,
那些年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月奉根本沒有,其實是有的,畢竟上官言是個皇子,但被管事的太監們給扣下了,而且誰也不會接濟個母妃毒害太子人的生活,
後來冷昊出去打零工,才慢慢勉強維持過活,
這是遇到魏子鈺之前的生活,所以,當遇到同樣差不多年齡的上官雲時,那種兄長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上官言要保護好上官雲,不要讓他受他曾經受過的苦難。
這種事魏子鈺沒有親身經歷過,自然不太理解他的話,他把這一切都怪在上官雲頭上,
十年前一樣,他父親爲了救上官雲跳崖而亡,拋下他母親和他。
如今他心愛的人也是因爲這個上官雲!
這個傢伙他真該死!
“阿言,你又要跟我分手?”
“是。”
“就是因爲我沒救上官雲?”
上官言沒再出聲,就默認了,這更加激怒魏子鈺:
“他可真是個害人精!”
上官言眉頭緊蹙,察覺到魏子鈺聲音裏的寒意,立馬問道:
“你想幹什麼?魏子鈺,我警告你,不要做傷害阿雲的事,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他值得你這樣做嗎?”
“他怎麼不值得?我無法接受,看着他被那些吸血蝙蝠攻擊,而你把我帶走,丟下他一個人在那兒承受一切,他剛十八歲,他還是個孩子。”
“他已經十八,他不是孩子了……”
“在我眼裏,他就是個孩子!”
魏子鈺忍着怒意:
“阿言,今日你因爲他跟我分手,你會後悔的,上官雲他並不像表面那樣單純無害,他很有心機,早晚會把你賣了……”
“你閉嘴!我不准你這樣說他,你以爲人人都像你一樣嗎?心狠手辣!無情無義!爲達目地不擇手段!”
魏子鈺沒想到他在上官言眼裏是這種人,身處他那個位置,不狠怎麼能立足?
“阿言……”
這纔是傷他最深的地方,心愛的人不理解。
這家農戶本來就很小,院子外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在屋內的唐少瑾和上官雲也能聽得真真切切,
唐少瑾啪的把盛粥的碗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要去外面,
被上官雲及時拉住:
“瑾哥哥,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