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珍剛剛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就讓自己的貼身丫鬟給自己拔掉手心扎着的仙人球留下來的刺。
“大夫呢?不是讓人出府去請大夫入府了嗎?怎麼還沒回來?”
“還要拆了本夫人的院子,本夫人先拆了她蘇靈婉!!”
啪——
嘴上絮絮叨叨個不停,另一隻沒受傷的手卻直接甩到了正在小心翼翼給她拔刺的貼身丫鬟臉上。
“本夫人說了讓你輕點!你是不是蘇靈婉那小蹄子派過來的!”
白念珍平日裏就不是個柔善的人,如今受了傷以後更是暴躁。
“奴婢、奴婢知錯了,奴婢會更小心些的……”
白念珍的貼身嬤嬤此時也從外面小跑着進來,見白念珍這個樣子也是嚇了一大跳。
“老奴就出府去巡視了一圈鋪子,怎麼夫人就如此狼狽了?”
白念珍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只覺得手心一痛正要打人,被嬤嬤給攔住了。
“你們且先出去吧,大夫來了後進來稟報就是。”
拔了三根刺被甩了四巴掌的小丫鬟連忙道謝,快步走了出去。
其餘丫鬟們也不敢久留,生怕自己會成爲二夫人的下一個出氣筒。
“嬤嬤!你看這些下人,哪裏還有下人的樣子!”
白念珍氣急敗壞的擡起手,又是一聲痛呼。
“好了好了,如今都是做夫人的人了,怎麼還像是小時候那樣愛胡鬧呢!”
“今兒到底是發生了何事,怎麼惹了這麼一身傷回來了?”
嬤嬤親自給白念珍拔手上的刺,白念珍就將在蘇靈婉院裏的事情說了個清清楚楚。
“夫人您還是太着急了些,雖然大夫人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可到底人還是活着的。”
“只要大夫人還活着,蘇靈婉就是鎮北侯府正兒八經的嫡女。”
“您現在對鎮北侯府的嫡出小姐做出這些事情,傳出去也只會成爲笑料,會影響了咱們家嫺婉小姐的名聲啊!”
一提到自己的女兒,白念珍緩緩壓下了心頭的火氣。
“夫人,一個女兒而已並不打緊的,如今最要緊的是侯府嫡子,蘇爾白。”
一想到蘇爾白,白念珍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疼了起來。
“鎮北侯嫡子嫡女的身份,過不了多久就都是我家嫺婉和子男的!”
見白念珍的注意力都被自己轉移了,白嬤嬤迅速的給白念珍處理着手上的刺。
但白嬤嬤此時也暗暗心驚,嫡小姐如今倒是變了許多,竟然能將自家夫人給傷成這個樣子。
就在此時,臉被扇腫了的小丫鬟怯生生的站在門口稟報。
“夫人,大夫到了。”
白嬤嬤這才笑呵呵的起身將大夫讓了進去,又拉着小丫鬟到了門外尋了個無人的角落。
“咱們家夫人也是今天遭了難,一時之間氣憤不過傷了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說着話的同時,又給小丫鬟的手中放了一瓶傷藥和一錠圓滾滾的銀元寶。
小丫鬟緊緊握着白嬤嬤給自己的東西,眼眶含淚的道是。
白嬤嬤見狀便知此事算是了了,笑着又走了回去,去白念珍的身邊陪着。
而她卻沒看到小丫鬟在她離開後。眼底一閃而逝的那道兇光。
此時的蘇靈婉將桌上的首飾都收拾起來,正準備找個小包袱裝起來帶出去,便看到了被放在窗口的一瓶藥。
蘇靈婉確定她的院子裏沒有這麼好的東西,想來是那個譽王殿下留下的吧。
蘇靈婉笑着將藥瓶收起來,揹着小包袱就出了門。
在踩過那已然掉落且損毀的不像樣子的門板時,蘇靈婉的眼睛微微轉了轉。
當務之急是要去將這些首飾當掉,再去回春堂請一個德高望重的醫者入府來給自家母親瞧病。
想來這些首飾也能值不少銀子,應當是夠給自家母親抓藥的。
蘇靈婉卻忘了,自己雖然是嫡女,可出侯府的門卻是千難萬難的事情。
比如現在,她連內院的門還沒出去,就被守在二門的婆子給攔住了。
“老奴給三小姐請安,三小姐這是要做什麼去啊?”
蘇靈婉淺笑,看着那老婆子極其敷衍的行禮問安。
“侯府的規矩真是越發好了,如今連粗使婆子都敢這樣敷衍嫡出的小姐了。”
“本小姐不管你是誰的人,但你也給本小姐記住了。我是主你是僕,想要處死一個老婆子再是簡單不過的事情!”
蘇靈婉突然的氣場全開,着實讓老婆子一驚。
可很快就想到了這個嫡出三小姐那慫樣兒,又想到嫡出三小姐整日都像個傻子一樣便將恐懼拋在腦後了。
“三小姐,老奴也是爲了你好。好歹是閨閣小姐,就這麼出門,只怕名聲有礙。”
蘇靈婉冷笑,“本小姐還有名聲這種東西呢?你這老婆子還真是看得起本小姐呢!”
老婆子也冷笑,“三小姐若是想出這道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三小姐需得拿着二夫人的令牌纔可以出門。”
“哦?蘇嫺婉呢?出門也需要令牌?”
“三小姐說笑了,大小姐只要想出門自然隨時都可以出門,哪裏需要令牌這種東西!”
“你這老婆子真是有趣。本小姐出門要拿府中姨娘的令牌纔行,大小姐就不需要。”
“難道是因爲庶出的小姐名聲好壞無所謂?不過想想也對。庶出的小姐除了給人做小,也就只能嫁到普通人家去做正妻。是得出門去碰碰運氣,也好給自己物色好長期飯票。”
“你!”
“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用手指着本小姐的!”
蘇靈婉上前就卸掉了老婆子的手腕,老婆子疼的汗水如黃豆般大滴大滴的落下。
“這侯府還真是越來越有規矩了!父親寵妾滅妻,下人們也主次不分!”
“你可莫要忘了,這府中除了我這個嫡出小姐外,還有正室夫人和嫡出大少爺!”
“就是不知你這個婆子,到底是我鎮北侯府的婆子,還是白姨娘家裏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