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囂張跋扈,縱容手下之人胡亂行事,貶爲庶人。”
“三皇子這些年來行事同樣囂張跋扈,不知何爲謙遜恭順,剝奪皇子身份,貶爲庶人。”
“秦家乃秦氏母子幫兇,念在從前的功勞與苦勞,此番只予以警告,將從前所有情分一筆勾銷,欽此——”
盛譽將聖旨緩緩合上,笑着將腰板挺得更加筆直了些。
“秦老大人,接旨吧。”
秦老大人哆哆嗦嗦的抖着手,“微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所有秦家人此時仍然有些不安,儘管皇帝已經說了不會找秦家算賬,可譽王殿下親自來此,不像是能輕輕揭過的樣子。
“秦庶人衝撞了本王的未來王妃,將本王的王妃嚇壞了,不小心一鞭子抽她個半死不活。”
“好在本王足夠仁慈,將她直接給抽死了。免了她受苦受難。”
“可秦庶人到底不是貴妃了,後宮自然不好將她放入皇陵之中,且也不好出這口棺材。”
“到底是個罪妃貶爲了庶人,花錢訂做一個好棺材又着實是浪費了。”
“本王就想着,親自來秦家看看,哪個屋子的木架子適合拆下來給你們秦家女做棺材合適些,秦老大人應當沒意見吧?”
秦老大人只覺得喉頭瞬間一甜,到底是忍住了吐血的衝動。
“譽王殿下的話,微臣不敢不從。”
這句話說得就有意思了。
若是有人心思微微轉一轉,就知曉是這秦老大人對於譽王殿下此話敢怒不敢言,不敢反抗的緣故被迫接受。
可盛譽纔不在意這些,只是笑着對追風緩緩開口。
“秦老大人愛女心切,自願將秦府前院兒拆了選出上好的木頭給秦氏做棺木。”
又笑着看向秦老大人,“此事本王還得代表三哥感謝秦老大人才行,若不是三皇子的府邸被燒,也不至於拆了秦家的前院兒。”
“此事本來該由三皇子來此說的,可秦老大人應當也聽說了,三皇子傷了臉的事情,實在是不方便出門。”
“秦老大人剛纔說的話,到時候本王會幫着宣傳給全京城的人知曉。”
“三皇子的話,秦家衆人不敢不從。秦老大人,這話可對?”
秦老大人想要反駁,可看着譽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實在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不等他說什麼,就聽到了轟隆一聲巨響,秦家前院的上空炸開一朵蘑菇雲。
蘇靈婉坐在馬車裏都看呆了。
這是拆秦家的前院嗎?這是直接炸好嗎?
就這麼一炸,怎麼還能有闆闆正正的木頭能用了?
接下來,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
只見秦家的前院兒就如同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着一個倒下去。
很快,秦家的前院兒便被夷爲平地。
就在秦家人或青或白的臉色下,追風很快便和幾個人從裏面擡了幾根木頭出來。
“回殿下的話!雖然有不少木頭被炸碎了,不過在屬下等人堅持不懈的繼續拆房子下,終於集齊了四根極好的木頭。”
“這麼好的木頭,本王倒是見識淺薄了。擡入宮去給本王的父皇也看看這與衆不同的木頭見見世面。”
秦老大人的瞳孔猛地收縮,就想要起身去攔。
可到底是跪的時間太久,又受刺激太大,年齡又擺在那裏,竟是一下子沒起來不說,還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蘇靈婉可激動壞了,急急忙忙的倒出來兩個空碗不說,還拿了兩副乾淨的筷子。
盛譽剛剛走上馬車,就見到了雙眼冒光看着自己的蘇靈婉,有些疑惑。
“婉婉怎麼了?可是在馬車上面呆着無聊了?”
蘇靈婉笑着將一副碗筷遞給了盛譽。
盛譽迷茫,“你給本王碗筷做什麼?”
看了看桌子上的點心和水果,盛譽一笑,正準備坐下陪着蘇靈婉一起喫一些,就被蘇靈婉給攔住了,朝着馬車窗的方向指了指,竟然是對着秦家那一羣鬧哄哄的人。
盛譽皺着眉看着秦家一團亂的樣子,又疑惑的看向拿起碗筷歪頭的蘇靈婉。
“哎呀!這都這樣了,準備喫席啊!”
盛譽的嘴角狠狠抽了抽,隨即捂着頭失笑。
追風和逐月在馬車外聽完全了兩人的對話,也是捂住肚子憋笑。
王妃真是太有趣了!
喫席!
哈哈哈哈!
虧她想得出來!
看着蘇靈婉那副可憐巴巴的小樣子,盛譽笑着伸手摸了摸蘇靈婉的頭。
“下次,本王定然帶你來秦府喫席。今日不是時候,秦家還沒時間準備席面。”
蘇靈婉看着那還在飄着灰塵的秦家,也只好輕輕點了點頭,委委屈屈的嗯了一聲。
“本王要去宮裏將這些金柱子送進宮去,婉婉要不要陪本王一起?”
還不等蘇靈婉說什麼,盛譽馬上又自己接住了自己的話。
“等本王將金柱子進獻給父皇后,再陪婉婉回家和外祖一家團聚,如何?”
“你也一起嗎?”
“可以嗎?”
“當然可以。”
“本王的榮幸。”
兩個人相視一笑,盛譽笑着出聲,聲音裏聽着都是滿足的笑意。
“追風、逐月,帶着人將這些從秦家帶出來的‘木頭‘一起,同本王入宮見父皇。”
追風逐月大聲應是,駕着馬車離開。
秦家這邊亂作一團,好不容易秦老大人醒了過來。
那句“攔着他們”被秦家人聽清楚了,再一擡頭,譽王殿下的馬車早就沒影了。
秦老大人努力擡起頭,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再度昏死過去。
不管秦家這邊又開始如何的忙亂,此時的皇宮裏,皇帝的殿中平靜的可怕。
看着那擺的整整齊齊的四根金柱子,皇帝的拳頭卻是越收越緊。
秦家多“文人”,一個個的恨不得穿着補丁摞補丁的衣服上朝,好展現他們的兩袖清風和節儉,就差大聲喊自己窮,喊自己高風亮節了。
可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