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處理細作,來的稍晚了些,還請父皇莫要怪罪。”
盛譽笑着對皇帝拱了拱手,這才朝着自己該站立的方向走去。
等到自己站好以後,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盛譽淺笑,看向依然站在朝堂最中間過道上的御史。
“剛剛錢御史說到哪裏了?繼續吧。莫要因爲本王的遲到,影響了你的上奏彈劾。”
盛譽這句話,讓錢御史的臉瞬間黑沉了許多。
“對了,御史臺最近新進了不少新御史,大多數都是家族傳承。”
“只希望御史臺的人在參奏前能夠明辨是非,若是要做的一如既往還是從前的以偏概全,一葉障目,本王必然不會姑息。”
“一個只會捕風捉影,對朝堂的危害性更強的部門,就此廢除也不錯。”
錢御史整個人都震驚了,也完全忘了上下尊卑,當着皇帝的面就和盛譽擡起槓來。
“譽王殿下,御史臺的人做事一向都是按照嚴格要求進行的。所做的事情都是得罪人的。”
“您輕輕一句廢除,是打算讓御史臺的人自此被打擊報復死絕嗎?”
盛譽失笑,“錢御史這話真是有趣了,御史臺這麼多年誣陷的清官還少嗎?”
“那麼多事情怎麼還需要本王去京城乃至各地走訪,親耳所聞親眼所見才知曉,你們朝堂之上的御史都是眼瞎心盲的不成?”
“那麼多朝廷蛀蟲你們不奏,那麼多貪官污吏並着家中的紈絝子弟魚肉百姓你們不參。”
“這樣的御史臺,要來何用?是嫌大盛朝太安穩了,準備增加治國難度嗎?”
錢御史不敢再說什麼,一衆被御史臺污衊過的朝堂重臣,此時都不由挺直了腰桿,就等着皇帝說廢除御史臺後,高聲呼喊“陛下聖明”了。
盛譽看着錢御史,“還是錢御史忘了自己說到哪裏了?若是忘了,本王找個朝臣幫你回憶一下。”
錢御史現在進退兩難,可也不好就這麼灰溜溜的退下去。
畢竟他剛纔控訴盛譽控訴的神情激昂,恨不得這一次參奏把盛譽的王位給奪了一樣。
可皇帝不想再聽錢御史說那些有的沒的了,上次御史臺盯着蘇靈婉污衊的事情,他還沒忘呢。
“行了!譽王以後就不必再做王爺了!”
錢御史剛剛高呼一聲“陛下聖明”,就聽到皇帝下一句話傳出,驚得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禮部尚書!”
“微臣在。”
“與欽天監擬幾個吉日交上來,擇日朕之十子盛譽,封爲大盛朝皇太子。”
這下,大部分朝臣們紛紛跪地,神情都十分開心的喊着“陛下聖明!”
反倒是錢御史,此時只覺得自己要糟。
剛剛自己還在參奏未來皇太子?大盛朝的儲君?
自己得罪了大盛朝的繼承人,未來還能有活路嗎?
盛譽笑着拱手,順便表達了自己的決心,定然能做好分內之事,就狀似無意的瞥了一眼錢御史。
朝堂上的事務很快便處理完了,盛譽也被皇帝留在了宮中。
錢御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操控自己如同灌了鉛的雙腿走出了大殿,走出了皇宮。
只是沒多久就有皇家暗衛來報,說是錢御史出宮沒多久就暈過去了,如今已被擡回到家中了。
皇帝輕輕嗯了一聲,“叮囑宮裏的太醫,誰也不準去給錢御史看病。違者,斬立決。”
小李子公公忙應聲退了出去,急急的朝着太醫院的方向而去。
小李子公公剛交代清楚,錢御史家裏就來了人請太醫過府。
所有太醫都珍惜自己的小命,每一個人肯去。
錢御史家裏來的是錢御史慣常帶着出門的小廝,眼色還是有的。
他有些急切的走到了周院判身邊,拱了拱手。
“聽聞宮中院判大人的醫術最是高超,醫品醫德也是不必說的,還請周院判幫幫忙。”
“小的自知身份低微,請不動您。但還請周院判大人醫者仁心,派一個小太醫去御史大夫府走一趟,可好?”
周院判心裏有數,自然不會將皇帝的原話原封不動的說與他聽,畢竟這話若是傳出去了,朝臣們難免會覺得心寒。
只不過,周院判的理由也十分充分。
“且不說太醫院都是爲了皇親貴族們服務的,你們家御史大夫是皇室中人?還是王侯將相?”
“還有,本院判的乾女兒是譽王妃。錢御史三番兩次的對付譽王殿下和譽王妃,本院判爲何要去在意錢御史的身子狀況?”
“自己去民間尋名醫吧,本院判愛莫能助。”
說完話後,還輕咳了一聲。
“所有太醫放下手中的事情,本院判有事情要交代。”
說完,看向錢御史最喜歡帶着的小廝,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太醫院有大事要說,閒雜人等立即退避。”
周院判其實並不是故意這樣做的,而是真的有話要說。
鎮北侯蘇爾白,不日帶着自家新婚妻子金巧巧,趕回北地繼續鎮守邊關。
北地那邊最爲稀缺的就是防範風寒的藥物,周院判自然要多爲蘇爾白帶些藥物補給。
且這件事情,譽王已經同皇帝提起過,也獲得恩准了,自然得早些安排起來才更加妥當。
盛譽此時也同皇帝一起到了皇后的宮中,三個人一起用了不早不午的膳食。
“本宮倒是有些想念靈婉那孩子了,譽兒最近上朝怎麼都不帶着靈婉入宮陪本宮說說話?”
盛譽不動聲色的看了一圈屋裏的宮人,皇后瞬間瞭然。
輕輕放下了手中的湯匙,“除了顧嬤嬤和小李子公公外,你們都出去吧。”
等到屋裏的人都按照皇后的要求離開,盛譽才故作平靜的緩緩開口。
“婉婉不方便入宮,她現在有孕了,嗜睡得很。”
“且有孕不足月,正是危險的時候,兒子就不讓她出門了。”
皇后整個人都愣住了,剛拿起來的勺子又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