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是我們大盛朝上一任手握後宮權勢大內總管的第十七任續絃妻子。”
“一個到大盛給八十多歲太監做沒有族譜的不知名續絃,就算你有法子回到安國,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就怕你們安國最後送你去那無人能夠走入的南疆小國去,嫁給那裏的貴族做煉蠱煉毒的容器。”
“你還真是長得冰雪,蠢的可愛。如此乖巧懂事的棋子,難怪你安國那些哥哥弟弟們,願意將安國最聰明的名頭讓給你。”
“可惜了,我們大盛朝陽盛陰衰,沒有你這樣的公主。不然還能用你做教材,教導我大盛公主們腦子該如何長。”
蘇靈婉這個人若是真想不讓人好過,張嘴就是冒犯。
且這些話看着沒什麼,用在了一向“聰慧”名聲在外的安國嫡長公主安心身上,無異於是精準打擊。
這不?又氣又怒身上還有傷的安國嫡長公主安心,突然嘔出一口鮮血。
“快快快!趕緊安排安國公主成婚!給安國公主好好沖沖喜!”
蘇靈婉話音剛落,安國公主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呵呵,就這點戰鬥力,還要裝白蓮花,差點把我給騙過去了!”
盛譽輕輕拍了拍蘇靈婉的發頂,“行了!我還不知道你?要不是爲了把盛秦引到京城來,你早就對她下手了。”
蘇靈婉俏皮的做了個鬼臉,“五哥那邊真的確認了不是她?我總覺得五哥在隱瞞什麼。”
而此時回到五皇子府的五皇子,徑直走到了書房,將自己關在了裏面。
靜靜的將珍藏起來的安國公主畫像撲在了桌上,手一點點的在安國公主的面部輪廓上移動。
許久之後才坐在椅子上,手微微發抖,淚緩緩落下。
他怎會不知,這個人就是他印象裏那個女子。
但他同樣也想到了,當年的相遇並不是巧合。
甚至他不願意那麼猜測,可也架不住事實就明晃晃的擺在那裏。
他不願意接受,但不得不接受,只因爲他是大盛五皇子。
他不想自欺欺人,做一個不敢直面真相的懦夫。
仔細想想,當年的他遇刺,應該就是安國的人做的。
自己被安國公主救,對她念念不忘,也是安國人的計謀。
再後來他尋尋覓覓,只爲找到他心裏的白月光。
又爲了心裏的白月光,做了許多事情,走遍了各個國家,暗暗收集各地特產送給她。
後來更是因爲她的突然消失而患得患失,幾次覺得自己心口痛得要死。
自己像是一個癡情冤種,等待着一直拿他當獵物的冷心女子。
原本的自己只想渾渾噩噩的當做什麼也沒發生,歡歡喜喜的等着自己的白月光嫁給自己。
可母后被冤枉,太子弟弟和太子妃弟妹爲了他不敢有太大動作。
這些他懂,他也看得到,感受得到。
自己的家人努力維護自己的尊嚴和體面,哪怕是皇后這個養母,也一向拿他當親子看待,寧願自己受委屈,也不願他這個兒子爲難。
可她並沒有,而是任由安國人鬧,任由安國人給她委屈。
原因無他,只是爲了讓他最終還能抱得美人歸。
而五皇子自己覺得,人與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有思想,懂得取捨。
他做不到爲了一個不是同等真心相待自己的女人,去傷害一直護着自己的親人。
或許,他是該懂事些了,也是時候該承擔起自己該承擔的責任了。
“五皇子,宮裏有消息傳來。”
五皇子沒有吭聲,只靜靜的將自己的眼淚擦掉。
確定了自己不會發出讓人覺得奇怪的哭腔,才緩緩開口,飆出一口極具安國特色的口音。
“啥消息啊?”
侍衛也不敢進來,只提高音量在門口大聲回話。
“宮裏的侍衛按照太子的吩咐,讓人來傳話告知五皇子您,宮裏對安國公主的處置方式。”
等到護衛巴拉巴拉一通說完後,五皇子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許久後,五皇子才緩緩開口。
“沒什麼事兒你就先退下吧,本皇子知曉了。”
侍衛離開,五皇子則將所有關於安國公主的東西、畫像找出。
又找了個炭盆,一樣一樣的點燃,燒成灰燼,似是在和從前無知青澀的自己告別。
皇后看着空蕩蕩的水晶宮殿,輕輕揉了揉眉心。
“本宮不願見你們父皇,可此事關乎國本,也由不得本宮任性。”
“一起去御書房吧,該解決的事情都一次性解決完就是了。”
又看了看顧嬤嬤,輕聲叮囑。
“太子妃這一胎是雙胎,定然是要比尋常婦人早生產的。你回去給本宮收拾好東西,本宮晚些出宮去太子府,住到太子妃做完月子。”
蘇靈婉早就猜到了,皇后只要心寒,就想着出宮。
蘇靈婉有的時候都在想,若是盛譽成了如今的皇帝這樣,她會怎麼做。
或許,也會選擇爲了百姓不恐慌,朝堂穩定,不能跟盛譽吵架。
但她一定會躲的遠遠地,讓盛譽這輩子都別想找到自己。
蘇靈婉想着皇后這麼多年在皇宮裏,日日熬,年年熬,不由更加心疼。
“母后,等我生完孩子,帶着你去魔童窟玩上一段時間,可好?”
皇后瞬間眼睛就亮了,眼神裏也有了神采。
“真的可以嗎?我聽說魔童窟從來沒有外人入內的先例。”
蘇靈婉淺笑着搖了搖頭,“那是因爲從前的聖女嫁的都是魔童窟的人,您是我婆婆,自然是親人,不是外人。”
“夫君他都可以在魔童窟裏走動,您怎麼就不可以呢?”
盛譽笑了笑,沒有拆穿蘇靈婉的小心思。
儘管他也能夠在魔童窟走動,但前提也是必須有蘇靈婉在的情況纔可以。
不然就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他早就去魔童窟取東西了,何必要等到自家妻子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再行安排何時再去魔童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