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夫人身子還是有恙,自是不便叨擾。還請夫人顧好自己的身子,早日康復,入宮陪皇后娘娘說說話。”
看着使臣夫人將那通體玄色泛着幽光的匕首收起,又將那身看着華貴,主基調十分素雅的裙子擺在了明面,笑着轉身離開。
基本上是這邊黃泉剛出來,使臣代表就忙不迭的對着她笑了一下。
黃泉和逐月自然都發現了大越三公主做出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似是格外不想看見他們的樣子,朝着夫人養病的屋子裏面走去。
“皇后娘娘送夫人的禮物可十分寶貴,若是你們大越的三公主失了禮數,將禮物毀壞。只怕皇后娘娘的怒火,你們在大越的使臣們都是扛不住的。”
黃泉和逐月轉身離開,絲毫留戀都無。
反倒是原本想着親自將他們送出驛館的使臣代表瞬間呆若木雞,反應過來後急忙讓身邊的親信去送他們離開,自己轉身回到了房間內。
只是在見到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嚇得魂都快飛了!
只見大越三公主嘴角掛着鄙夷,眼神裏更是嫌棄不已。
甚至還在命人去拿了剪刀過來,正準備剪壞衣裙。
“三公主!還請手下留情!”
使臣哆哆嗦嗦的喊出聲,嚇得大越三公主瞬間一個激靈。
可她也知曉,如今在大盛的境內,自己說什麼都是無用的。
身邊的人更是膽小不已,如今在大盛的所有大越人,都聽他的!
“怎麼?本公主要做什麼事情,還得徵求你的意見了不成?”
畢竟是囂張跋扈的大越三公主,自是不允許使臣騎在自己頭上大放厥詞。
“公主殿下,萬萬不可啊!”
大越三公主冷冷的看着使臣,不明白他此話何意。
“這衣裙乃是大盛皇后娘娘所賜,您就算是毀掉,也得在出了大盛境內纔行。”
“若是在大盛境內就做出這般不敬大盛皇后娘娘的事情來,大盛的皇后娘娘就算是將您打死了,咱們的陛下也沒辦法救公主殿下,更不會爲了公主殿下出氣!”
大越三公主嚇的後背瞬間起了一層薄薄的汗,心裏更是震驚不已。
“可誰知道大盛的皇后娘娘送這衣裳是何居心?萬一這身衣裙裏面藏了毒呢?”
此話一出,大越三公主就同時收穫了好幾個異樣的眼神。
“怎麼?本公主的顧慮有問題?若是大盛皇后娘娘就是想要害人呢?”
還是牀上半靠着的夫人,聲音有些虛弱的緩緩開口。
“公主殿下多慮了,咱們大越毒術可比醫術精湛多了。任何地方的毒,都沒有咱們大越的毒厲害。”
“不說旁的,就咱們大越的孩子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帶着毒的。尋常的毒沒辦法傷害自身,不尋常的毒所需毒藥草,都在南疆地帶。”
“這麼多年,大盛沒有一個人能夠帶着南疆的毒草離開,公主殿下還在擔憂什麼呢?”
按照使臣夫人的話來說,自己這個公主的腦子就像是租來的一樣,還是租得最便宜那種。
只是大越三公主見一旁站着的使臣什麼話都沒說,就知曉這個老東西是認可他夫人話的。
本着自己落不得好,身邊人一個別想好過的原則,大越三公主冷哼出聲。
“你們夫妻關係好得很,自是做什麼都是同心同力的。說起來,貴夫人差點要了命的傷,也是演給本公主看的吧。”
“待我回到大越,自然要在父皇母后面前參奏你們夫妻二人,就說你們聯合演戲愚弄本公主!”
話音落,大越三公主轉身就離開了。
使臣自然不會去追大越三公主,但大越三公主的話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扎着自己的心。
只是將目光落在自家夫人的臉上後,見自家夫人的神色極其難看,就知道自家夫人定然是將大越三公主的話聽進去了。
“夫人,不是三公主所說的那樣,爲夫當時也不是真的想要你的性命。”
夫人緩緩勾起一抹笑意,低下頭將眼底的狠厲冰冷緩緩收起,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心裏止不住冷哼:就這還是沒打算真的要本夫人的命?若是真的打算要本夫人的命,是不是直接用鍘刀讓自己身首異處了?
可擡起頭時,說出來的話卻與心裏所想的不同了。
“妾身自然知曉老爺的難處,只是老爺,您下手也太狠了些。妾身到現在都沒恢復好,只怕是沒法子活着走出大盛地界兒了。”
“還請老爺看在妾身的面子上,以後回到了大越,娶一個好些的女子爲續絃,善待咱們的孩兒。”
使臣的神色瞬間難看起來,只覺得自家夫人這話說的就是在瘋狂打自己的臉。
“夫人多慮了,不管如何,夫君都不會看着夫人繼續受苦受罪的。哪怕是用萬兩黃金砸,也會找大盛不畏強權,醫術高明的醫者來給夫人調養身子!”
此時的使臣夫人就連感動都是裝出來的,心裏早就冷笑開了。
只不過面上還是從前那樣的賢妻良母,滿眼都寫滿了擔憂。
“還是莫要張揚的好,免得所有人以爲咱們家十分有錢,卻要領着他們住在驛館喫糠咽菜。”
“出門在外,財不露白纔是重中之重,免得招來禍端。”
但使臣不知道的是,自家夫人想的卻是這些錢財與其便宜別人,倒不如留給自己和孩子們。
使臣夫人又掩脣咳嗽了幾聲,才繼續露出一抹虛弱的,帶着一絲堅強的笑。
“老爺還是去忙吧,想來您手中的事務繁雜,這段時日應該不輕鬆。”
“我這裏有嬤嬤和丫鬟守着就夠了,一會兒妾身好些了,就派人去看看三公主殿下。”
“不管怎麼說,也不管誰錯誰對,誰口無遮攔。咱們是做臣子的,自是不好和天家公主計較,更是不好硬碰硬。”
使臣果然一副感動至極的樣子,十分關心的又囑咐了幾句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