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嬤嬤跟了皇太后許久了，可能覺得本宮如何都不會動她吧。”
“只是有些人實在是不知道臉面爲何物，又着實找不準自己的定位。只覺得自己對於一個上位者有用，就覺得在所有上位者眼裏都是不可或缺的了。”
“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很好笑？全世界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在後宮浸染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呢？”
見異域美人兒的神色越來越難看，蘇靈婉脣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了。
“或者換句話來說，一隻陪伴了主人多年的狗，是不是很有感情？”
“一旦那隻狗傷害了主人的孩子，你猜那隻狗能不能繼續活下去？那隻狗最終的命運會由誰來決定呢？”
異域美人兒再也沒了之前的淡然自若，反倒是有些惶恐不安了。
正常人對美好的事物和人都會多一分耐心，蘇靈婉自然也是如此。
“如今那位嬤嬤的所作所爲本宮自是無法原諒的，除非有人能勸說她並加以改正，興許本宮會給她機會。”
“只是本宮得知，那位嬤嬤是一個孑然一身的人。就算是後來與京城看着從前本宮與陛下居住的舊居那位管家成了夫妻，也只是掛名夫妻而已。”
“想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讓她在意的人了，所以她纔會如此放肆也說不定。”
“一個沒有軟肋的人，是沒有辦法真的做到忠心耿耿的，你說對嗎？”
“這樣的人唯一能夠存活下去，只能是靠着從不行差踏錯，還能有一個公平公正有善待身邊之人的仁慈主子纔行。”
“只是可惜了，皇太后的確是一個仁慈的。但如今皇太后重病臥牀，沒有辦法理事。”
“本宮是大盛的皇后，也是皇太后嫡親的兒媳婦，理應幫着搭理一應事務，處理院中瑣事。”
“這樣一個奴僕跟在身邊，自是不會放過。誰讓本宮一直都是一個愛憎分明之人呢？”
蘇靈婉說完這句話後也沒打算等着異域美人兒說什麼，起身快步離開了。
只不過在離開前還是不忘了吩咐一句，讓看守水牢的人看着些異域美人兒重新關好在透明太空艙裏。
蘇靈婉出了關押異域美人兒的地方，想着去審一審顧嬤嬤。
走了很久的一段路，終於到了水牢的另一端看到了明顯憔悴了許多的顧嬤嬤。
“別來無恙啊，顧嬤嬤。”
蘇靈婉的聲音成功喚醒了低着頭的顧嬤嬤，對方的眼神有一些迷茫，很快便清醒了過來。
“皇后娘娘，皇太后娘娘身子不適，那些宮人們伺候不好她。”
“若是老奴哪裏得罪了您，還請讓老奴將皇太后娘娘照顧好了，您再將老奴帶回來關押審訊可好？”
蘇靈婉不由冷冷地勾起脣角，聲音也冷了幾分。
“你到底是怎麼被關在了這裏，又是誰下的令，你自己知曉。”
“怎麼？以爲本宮那天不在宮中，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本宮不知情？”
“別鬧了，本宮之所以和母后關係好，與母后走得近。也是因爲她生了本宮的夫君，是本宮夫君的親生母親。”
“而你，是本宮夫君親生母親身邊的得力嬤嬤罷了，你經歷了什麼受了什麼委屈，又與本宮有何關係？”
“能夠將皇太后身邊的得力嬤嬤說關押就關押的人，自然是本宮最親密的人。本宮一定是要站在自己人這邊的，你說對嗎？”
顧嬤嬤沒有吭聲了，她也知道皇后娘娘是一個十分有主見的人。
自己這點道行再如何也不會對皇后娘娘起到一丁點作用。
想通了這些的顧嬤嬤緩緩閉上了雙眼，開啓了閉目養神狀態。
蘇靈婉看的不由再度冷笑了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
“本宮若是你，就不會這麼快轉變了自己的態度。萬一剛剛本宮的話是故意詐你呢？”
顧嬤嬤的神色僵了一瞬，可還是不吭聲也不睜眼。
蘇靈婉也不惱，再度開啓了自己的講故事模式。
“說起來，從前在京城的時候，夫君就關了一個長相十分大氣妖豔的年輕女子。”
“如今那女子依然在大盛關着，但長相確實越發像你了呢。”
“顧嬤嬤，你說爲什麼會有一個異域美人兒氣質與你相似呢？”
說着話的同時，蘇靈婉戴着透明手套，從牆上抓了一片苔蘚捏了一個東西固定在了顧嬤嬤的鼻子上。
“還真別說，顧嬤嬤若是長了高挺的鼻樑和略帶鷹鉤形的鼻尖，那個女人還真是和顧嬤嬤如出一轍的相似呢。”
“本宮聽說，那個孩子是幾年前爲了找親生母親一路走過來的，真是夠可憐的。”
“可到底是異域人偷偷潛入的，誰知道是個什麼身份呢？萬一是個奸細也說不定。”
“本宮特意拍了一張她的照片給嬤嬤你帶來了，只是嬤嬤閉着眼睛要怎麼看呢？”
蘇靈婉也不着急讓顧嬤嬤給她反應，只是笑着將那張照片放在了她側頭歪着就能看到的牆面上，還不忘了留下一個熒光棒固定在牆面照片附近。
“本宮乏了，天色不早了要回去休息了。顧嬤嬤既然累了，也好好歇歇吧。”
“幾天後，或許顧嬤嬤想要休息都無比艱難了，珍惜最後的好日子吧。”
說完這句話後，蘇靈婉不忘了示意所有在水牢裏面的人都跟自己出去，將門牢牢的鎖好了。
“這段時間不必經常進去看她的狀態，每隔三日進去喂一次飯給兩口水，人別死了就行。”
“若是病了就隨意抓點藥灌進去，不要與她說話。不要讓她聽見任何除了你們走動的聲音，懂了？”
蘇靈婉知道顧嬤嬤和皇太后是一樣的性格，都是十分喜歡熱鬧的人。
一個特別喜歡熱鬧的人，讓她呆在極其安靜且條件相當惡劣的地方，無疑是一種殘酷的精神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