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婉仔細觀察了一圈，隨即冷冷勾起一抹脣角，聲音更加冰冷且嚴肅了幾分。
“將皇太后宮殿裏所有宮人都給本宮關起來！什麼時候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了，再來報給本宮知曉。”
“只是本宮得仔細提醒你們一句，本宮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那也沒什麼生存的必要了。”
“連最基本的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的標準都不曉得，那就不要繼續做人浪費糧食和空氣了。”
宮人們或許誰也沒想到，皇后娘娘發起火來竟是如此可怕。
但又不都是蠢人，自是知曉皇后娘娘如此大怒是因着什麼事情。
尤其是那些早早就跟着皇太后的老人兒們，更是心中明白。
“趁着本宮沒有甩袖離去前，有話要對本宮說的就抓緊時間。莫要忘了，後宮的主人一直都是做皇后的。”
“忠心自然是好事，但若是愚忠就不是好事了，而是害人害己的壞事。”
蘇靈婉轉頭看了一眼碧落，再度吩咐。
“碧落，點一炷香。”
看着那香被點燃，蘇靈婉的聲音也有些縹緲了。
“本宮也想看看你們的心都是什麼做的，心肝又變成了什麼顏色。”
“一炷香的時間給你們思考，讓你們糾結要不要告訴本宮什麼祕密。”
碧落給蘇靈婉搬來了一把椅子，示意自家有孕在身的皇后娘娘坐下休息。
可卻沒想到自家皇后娘娘竟是輕輕擺了擺手，還示意她將椅子撤了。
“一刻鐘而已，本宮還用不到坐下歇息。”
盛譽在一旁看着，眸底滿是心疼。
可他剛剛朝着自家皇后的方向挪了幾步，就被自家皇后給不着痕跡地拉開了距離。
盛譽現在的心中清楚得很，只怕這件事情若是自家母后的宮人們不交代一些消息出來，自家小妻子的怒氣就消不掉了。
盛譽倒是沒有辦法與盛智和鄭知書感同身受，但盛譽想這件事情的時候，自動帶入了小產之人是自家皇后的視角。
一想到若是自家皇后小產了，人還差點沒了，全是因着自己的母后造成的。
盛譽想到這裏就覺得十分痛苦，心裏不由更加怨懟自己的母親。
又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些發現自家母后身邊顧嬤嬤的不對勁，反而讓她有了可以害人的條件。
卻不想一炷香時間還未到，皇太后竟是獨自一人板着一張臉到了慎刑司。
“皇后可真是哀家的好兒媳，好大的本事啊！連哀家身邊的人你都可以隨便動了是嗎？”
蘇靈婉沒有吭聲，只靜靜地聽着自己這位好婆母對自己的指責。
“哀家做什麼決定是哀家的事情，從未聽說過小輩有能耐管到長輩頭上來的規矩！”
“虧得從前哀家覺得你是個好的，如今看來你就是個只爲自己着想的自私性子！”
蘇靈婉沒有吭聲，只擡頭直視皇太后，直面皇太后對着自己指指點點的樣子。
盛譽有些聽不下去了，剛張口發出一個音節，就被婆媳二人十分有默契地給吼了回去。
“有你什麼事！”
盛譽真是大盛歷代皇帝中，地位最低的帝王了。
“母后，您發這麼大的火是因着什麼事情？兒媳可是哪裏沒有做好，得罪了您？”
皇太后冷冷地擡起自己的手，直直地朝着一旁自己的宮人們站着的方向指去。
“將哀家的人一言不合全都帶走了，還問是哪裏沒做好，哪裏得罪了哀家。好意思問哀家因着什麼事情發火？”
蘇靈婉忙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兒。
“還以爲母后說的是什麼事情，原來是這件小事啊。”
“母后，皇宮裏面的宮人們都是拿着高薪收入的，既然拿了錢，就應該做好各自該做的事情不是嗎？”
“可是她們都在做什麼？智王妃被砸暈，竟是沒有一個人發現。”
“母后出去轉悠，竟是沒有一個人跟在後面保護母后的安全。”
“就連屋子裏面換了假的皇太后和智王妃，也沒有人發現異常。”
“怎麼？照顧皇太后這麼多年，是不是從前的主子都認不出嗎？”
所有宮人們都低着頭不敢吭聲，皇太后此時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是蘇靈婉說的別的事情，她還能同蘇靈婉擺一擺自己婆母的架子。
可如今這件事自己不佔理，這些宮人明顯是受了自己的牽連。
蘇靈婉沒有理會閉上了嘴巴的皇太后，反而視線凌厲地掃視了衆宮人一圈。
“既然都沒有話對本宮說，那你們就好好在慎刑司享受生活吧。”
又快步走到了皇太后對面，聲音冰冷。
“母后大病初癒，還是早些回去安置吧。若是母后身邊實在是沒有人照顧，兒媳送您回去後，親自給您挑兩個懂事的跟在您身邊伺候着。”
“母后儘管放心，兒媳這次給您選的宮人都是武力值極高的人，自是不會隨隨便便就被糊弄或放倒。”
不等皇太后開口，蘇靈婉給碧落使了個眼色。
主僕二人一左一右的就將皇太后給強行帶了出去，這一幕刺激的所有皇太后宮殿裏被帶出來的宮人們都不由心裏一冷，後背生寒。
連皇太后都敢明着動的皇后娘娘，他們真的能夠隱瞞自己所知道的樁樁件件嗎？
沒有人知道，罵罵咧咧的皇太后在轉了兩個彎後，脣角露出一抹笑意。
“好了，這裏應該沒有人看見了，放哀家下來吧。”
碧落這才卸了力道，聽皇太后對自家皇后娘娘問道：
“這樣做就能抓到隱藏在哀家宮殿裏的內鬼嗎？哀家真是沒想到，哀家的宮殿裏還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蘇靈婉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皇太后，微微嘆息一聲。
“爲了不打草驚蛇，這段時間只能委屈母后了。等事情塵埃落定了，兒媳親自陪母后去二皇嫂那邊說明此事。”
皇太后嗯了一聲，這纔再度裝起了不耐煩罵罵咧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