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目光不是別人的,正是追風的。
追風雖然平日裏十分跳脫,可他一旦認真嚴肅起來,就算是幾十歲的老者,都能被嚇得如同幾個月大的孩子一般哭到打嗝。
“胡家大小姐還真是好興致啊,在望月城的地界兒內隨手揮鞭傷人。這麼看來,胡大小姐這麼做,應該也不是頭一次了吧。”
“真是不知連一個女兒都看不住的大臣,到底有什麼臉面坐穩瞭望月城父母官這個位置的。”
胡大小姐此時的腦子一片混亂,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只感覺自己身子一輕,竟是被自己的鞭子一帶,順着窗口飛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感受到身體傳來的劇痛,胡大小姐也顧不得剛剛追風說的是什麼話了。
“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就敢這般對本小姐!有本事你們幾個都別走,本小姐定要你們好看!”
盛譽蘇靈婉等人自是等着,且因着喫得太飽有些困了,都有些等煩了。
正當他們想說先回樓上睡一會兒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是誰傷了我們府上大小姐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帶走!”
店小二急忙要上前阻攔,想要幫着貴客們解釋解釋。可一旁的掌櫃卻死死地拉住了他,還不忘了吩咐其他小二將他帶走。
在掌櫃的心裏,不管是誰惹了胡家大小姐都是沒有好果子喫的。
自己的店雖然東家來頭不小,可到底是天高皇帝遠,誰知道強龍都壓不過的地頭蛇會做什麼事情呢?
蘇靈婉等人老老實實的和這幾個人離開了,笑呵呵的絲毫沒有一點兒煩躁的意思。
不光沒有煩躁的意思就算了,甚至還有些興奮。
只是幾個人怎麼也沒想到,帶他們離開的衙役竟是問也不問,連過堂的流程都沒有,直接送他們進大牢。
“什麼時候大小姐消氣了,你們就有機會見到大小姐了。若是大小姐原諒了你們,你們自然是有機會出來的。”
黃泉冰冷的眼神瞪着那個衙役,聲音裏更是帶着寒氣。
“怎麼?衙役是打算動用私刑?連審訊流程都沒有便直接關押?”
衙役沒有說話,只冷哼了一聲便離開了。
只是衙役剛離開,兩邊關着的不少男男女女竟是都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看你們這樣子,也是惹了胡大小姐的不快了吧?這也正常,胡大人老來得女,自是嬌慣到了囂張跋扈的地步。”
“這麼多年過去了,胡大人的勢力越來越大,胡大小姐更是成了不能惹的人。”
“上次她看上了東邊一個破落戶家的帥小夥,不顧及人家已經有了定親的未婚妻,竟是生生的將人拖到了自己的院子裏糟蹋了。”
“後來聽說那帥小夥的未婚妻並沒有改變心意,還是願意嫁給他的,竟是一把火將他未婚妻一家都給燒死了。”
“自從那次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和胡家大小姐對着幹。那就是一個後臺極硬的女羅剎啊!”
“這麼大的事情,望月城又不是隻有胡大人一個官員,爲何不去別的官員那裏告呢?”
碧落此話剛落,旁邊角落裏就響起了一道嗤笑聲。
“怎麼沒有找別的官員告?告完的結果就是也被下了大牢,到現在還在這牢裏關着!”
“聽聞胡大人的愛女,名字都是宮裏皇后娘娘十幾年前給取的呢,十分得皇后娘娘的寵愛。”
這邊剛有人說這話,立馬在不遠處的牢房之中又傳出了附和聲。
“沒錯!這是咱們望月城大多數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原本我還想着皇后娘娘人不錯,這麼多年和陛下伉儷情深,帶着全國百姓發家致富。”
“只是怎麼那麼好的皇后眼光不太好,竟是喜歡胡大人家裏這樣的女兒呢?”
“瞎說什麼吶!給胡大人家的大小姐取名字那位如今已經是皇太后了,沒聽昨天關進來的人說,大盛換了一個少年皇帝麼?”
蘇靈婉怎麼也沒想到,有生之年,自己和盛譽能一起被關進了牢裏,喫到了有關自己的瓜。
望月城這邊的官員,自己實在是不記得給哪個朝臣家的女兒起過名字。
她自己就是個起名廢物,自家的兩個孩子都不是自己起的大名。
自己的孩子名字自己都不取,閒的沒事做了給別人家孩子起名字?
這件事,自己這個當事人是毫不知情的,真是足夠奇怪的。
這是,碧落再度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哎喲了一聲。
“這話說得可真是夠好笑的,誰不知道皇太后娘娘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起名字呢?”
“若是說胡大小姐偶爾會得到宮裏的賞賜,這個是有可能的。畢竟這些在外地駐守的大官,都是能夠收到來自皇宮裏面送出來的禮物。”
“只是起名字這事情,明顯就是在造謠。這件事情若是宮裏的皇太后娘娘知道了,只怕都得笑的直不起腰來了!”
就在此時,那個帶着他們六個人關到牢裏的衙役再度回來了,拿着手中的木棍子狠狠敲了敲牢門。
“安靜!再吵吵嚷嚷的,舌頭給你們割了!”
盛譽和蘇靈婉齊齊將視線落在了說話的衙役身上,眼神裏的寒意不像是假的。
“要割誰的舌頭?我們的?你割一下試試?”
衙役本就是狐假虎威的人,更是不怕這幾個人的。
他已經派人查過了,這幾個人都不是本地人,在本地也沒有什麼勢力和親朋好友,就算是處理了也不怕會攤上大事。
有人這麼挑釁自己,衙役自然是受不了的。
果然掏出了自己腰間的牢門鑰匙,將牢門打開,伸手就要去拖拽蘇靈婉。
只是他怎麼可能成功呢?反倒是被盛譽給控制住了。
“別動,再動一下,把你的脖子擰下來!”
衙役嚇得瑟瑟發抖,卻聽盛譽卻再度冰冷地開口對他下了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