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蘇靈婉覺得不對勁的原因,則是因着那紅梅未免過於鮮紅了些。
且按理來說,這樣的畫除非是剛畫完沒多久,不然那畫說什麼也不會看起來像是墨跡未乾的樣子。
唯一能夠解釋得通的理由,就是那畫不正常,明顯是已經懸掛了很久的畫作被抹上了鮮血。
盛譽和蘇靈婉都朝着那幅畫走去,仔仔細細地研究了起來。
蘇靈婉的瞳孔瞬間放大,指了指下方的印章留下的標記,輕聲開口。
“你看這裏,標記上面留下的文字是不是一個雲字?”
盛譽仔細地看了一眼,的的確確是一個繁體的“雲”字。
“看來,這幅畫被抹上鮮血,是有人故意爲之了。”
蘇靈婉又仔仔細細環視了一圈室內的裝飾,隨後重重頷首。
“看來,這些人辦事還是十分仔細且謹慎的,並沒有出現其他的東西,說明這些人在咱們來之前,已經處理好了現場。”
“而之所以能夠出現這些東西被咱們發現,說他們處理得不謹慎的可能性不大,大概率是他們特意留下來給咱們的。”
“這些人是真的猖狂啊!認準了咱們沒辦法找到他們是嗎?竟然敢如此行事!”
蘇靈婉的脾氣上來了,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任誰被人如此侮辱,都是要生氣的。
盛譽笑着拍了拍蘇靈婉的肩膀,“那咱們就讓他們後悔給咱們留下這麼多的把柄,抓到他們以後直接弄死了事。”
蘇靈婉眸色加深,緩緩搖頭。
“弄死了事?我怕是沒有那麼大的肚量。與其弄死了事,倒不如讓本宮好好教育他們做人!”
兩個人也並沒有在這間屋子裏停留太久,在這個屋子裏找不到線索後就退了出去。
而黃泉和雲院長聊了一會兒後,便重新給自己打氣,繼續尋找其他屋子裏面的線索。
對於如此堅強的黃泉,蘇靈婉還是格外欣賞的。
“知道哀家最喜歡你的是哪一點嗎?哀家喜歡你的清醒,喜歡你能夠在最短時間內調整好狀態,知道什麼纔是最重要的這一點。”
“若是每一個人都能如同你這般清醒、強大,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出現那麼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哀家希望這些苦痛都是你的墊腳石,而不是成爲你人生路上的絆腳石。”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哀家都希望你能堅強勇敢的挺過一道道難關。”
“你的父親一定也希望你能夠成爲一個堅強樂觀的人,你是他的所有希望。”
黃泉紅着眼圈頷首,還不忘了輕聲開口迴應。
“皇太后娘娘放心便是,奴婢一直都是一個堅強樂觀的人,不管遇到了什麼事情都不會被苦難打倒。”
“奴婢也知道您一遍遍的這般說是因着什麼,奴婢不會尋短見,也不會受挫到想要下去找父親團聚。”
“皇太后娘娘不必擔心奴婢會輕生,奴婢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放不下,不會想不開的。”
說到這裏,黃泉微微頓了頓,手也不由緩緩放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
“皇太后娘娘,奴婢雖然已經生了孩子,可還是想要保下這一個。奴婢也知道年紀越大生產越艱難。可奴婢還是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奴婢只有那麼一個孩子太孤單了,若是奴婢和逐月離開了,那個孩子怎麼辦?”
蘇靈婉懂了,只是黃泉之前不正常的時候,自己把脈並沒有發現她的喜脈啊?
蘇靈婉不動聲色地拉了一把黃泉,再次將自己的手搭在了黃泉的脈搏上。
嗯……的確是喜脈無疑,只是脈象過於虛浮無力,很容易被忽略掉。
“你若是真的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從現在開始你的情緒不能有任何起伏,心裏不能藏着任何不痛快的事情。”
“黃泉,你說實話,你能做到嗎?”
蘇靈婉的神色十分嚴肅,看得黃泉心裏都毛毛的。
只是黃泉也習慣了說實話,並沒有絲毫隱瞞。
“奴婢儘量做到,但不敢保證真的不在乎。”
蘇靈婉頷首,對於黃泉這樣的回答尚算滿意。
若是黃泉說一定能做到,蘇靈婉反而要格外擔心了。
因爲一般情況下,能夠下定那樣的決心,大概率就是想要將孩子平安產下後,喪失了生的希望。
若真是那樣的話,蘇靈婉寧願搭上這麼多年的主僕情分,也不願意看着黃泉出危險。
只是如今的蘇靈婉又有些犯難了,畢竟黃泉和逐月家的大兒子,只比自家小兒子小了兩歲而已。
再過個三五年,黃泉和逐月的大兒子都能成家立業了,這當母親的又要再生一個小的……
算了算了,左右孩子是無辜的,生了便生了,又不是養不起。
得知自家妻子又有身孕的逐月,此時的眼神裏寫滿了複雜。
可比起又要當父親的欣喜,明顯是擔憂更佔據上風。
蘇靈婉命黃泉同雲院長在一處坐着,哪裏也不準去。自己則和盛譽帶着逐月繼續去查看旁的房間。
碧落也被蘇靈婉喚了進來,讓她扶着雲院長和黃泉出去休息。
只是蘇靈婉和盛譽剛走到下一個房門口,便看到不遠處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快速閃現離開。
沒有多想的蘇靈婉和盛譽都追着那道身影而去,直覺告訴他們,那道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明顯有大問題。
不得不說,那具身影的反應速度的確快得很,但再快也快不過盛譽。
幾乎是盛譽前腳剛將人給按住,後腳蘇靈婉便趕到了。
也不管這個人是什麼身份,更不管這個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蘇靈婉上前就是兩個大耳光甩了過來,這才緩緩恢復平靜。
被扇耳光的人也懵了,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沒有等來一系列的長篇大論,勸他知道什麼說什麼,而是上來就捱了打。
自己都已經在心裏構思了好幾種若是被抓到會如何的場面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悲慘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