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這句話說的,女兒有些聽不懂了。早些年父皇還說女兒如此做最是周全,如今看來,似乎父皇對於女兒早些年的舉動有所不滿啊。”
盛譽自然能聽懂自家女兒話裏的意思,可身爲一個父親,到底還是注意一些自己的顏面。
“那個時候啊你年紀小,沒見過什麼世面。雖然貴爲公主,但也是成長在父皇我和你母后,還有你皇祖母的膝下。”
“有我們這些長輩的保護,不管那些人如何對待你,都要給足你公主的顏面。”
“如今你長大了,是這魔童窟正兒八經的主人了。父皇和母后爲了不將你寵壞,只能忍痛放手。”
“如今你面臨着這些風風雨雨,父皇和你母后萬分掛念,十分擔心啊。”
安安明白自家父皇的意思,淺笑着微微擺手。
“父皇應該對女兒多一些信任纔是,女兒無論何時都是您和母后的孩子。這不管是智商還是情商都遺傳自你們。父皇是對自己沒信心呢,還是對母后沒信心呢?”
安安的話反倒是讓盛譽不知道怎麼接合適了,只能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你這孩子想法極多,朕說不過你。不過我與你母后既然已經來了,便喊駙馬出來一塊喫個飯吧。”
安安無奈攤手聳肩,“父皇您是不是記性不太好啊?早些年父皇不滿女兒與他經常往來。不是您下旨讓他的家族舉家搬遷了嘛。”
“如今女兒倒是想要經常與駙馬相見,他也是不得空閒。”
盛譽的眉毛再度緊緊蹙起,又不開心了。
“好個駙馬!竟然敢拋下朕的女兒去陪他的父母親人。”
“這樣的駙馬還留着他做什麼?等着清明節的時候,給他上墳燒紙嗎?”
“天底下別的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一會兒等你母后睡醒了,父皇就去和你母后商量,重新給你擇婿的事情。”
安安的雙手緊握成拳,在心裏時刻默唸提醒自己——
這是自己的父皇,是親爹。縱使他的腦子奇奇怪怪,想法奇奇怪怪。可也不是自己能夠隨意換掉的。
安安在心底默唸這句話至少十遍,這才勉強心平氣和地緩緩開口。
“父皇,駙馬也不想去的。可是下這道旨意的不是您嗎?”
“若是駙馬不去,您就要給他扣一個抗旨不遵的帽子。”
“如今駙馬聽您的話去了,您倒是又來發表意見了,父皇,您到底有什麼目的?直接說便是。”
還不等盛譽開口辯解,蘇靈婉笑着推開了書房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父皇喫醋了,你們幾個你父皇最心疼的就是你。他怕你受了委屈,怕駙馬一家不好好待你。”
“可是他又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能夠讓駙馬一家人對你重視起來。只得想出這麼個招數,讓駙馬一家人都知道他們一家子人想要以後日子過得好,就必須對你珍之重之。”
“不過你父皇如今也知道自己錯了,便想着同你仔細地說一說這件事,看看要不要改一個方法。”
“可母后知道,母后的安安最是聰明伶俐,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你。”
“今日,你想說什麼就直接同你父皇說,想提什麼意見,也直接說出來。”
“你的父皇是真的意識到自己掌控欲太強了,他是真心想悔過的。”
盛譽的臉不由紅了,安安也笑出了聲。
“女兒其實能理解父皇母后的苦心,若女兒爲人母,家中也有一個孩子的情況下,想必比父皇做的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女兒到底長大了,日後的路也需要自己去走。還希望父皇莫要事事都替女兒思慮周全。”
“女兒再如何,也是要挑大樑的。總不能等到女兒五六十歲了,還要遇事不決喊父皇母后吧。”
“父皇,魔童窟這麼大的地方,您都交給女兒自行處置了。女兒的感情問題和生活問題,父皇應該相信女兒纔是。”
盛譽是標準的妻奴女兒奴,腦海裏經常浮現的畫面就是自己女兒在婆家受了委屈。
他其實自己心裏也清楚,自家女兒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婆家根本不敢對她做什麼。
可他還是心疼,總覺得自己女兒找這個駙馬找得過於草率了。
若是他說,就應該通過幾年的時間,好好篩選一批青年才俊。
到時候再給那些青年才俊多設置幾道考題,不管是文是武還是人情世故。
總而言之,就要選一個人品貴重,德才兼備之人。
倒也不是如今這個駙馬不優秀,而是在盛譽眼中,自家的女兒已經優秀到沒有人能夠匹配得上了。
不管是嫁給誰,都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兒。
反觀自己的大兒子平平,如今都已經是大盛朝的年輕帝王了,在盛譽眼中,自己的兒媳婦還是委屈了。
好在安安和盛譽父女兩個人的關係一直很好,這纔沒有造成父女兩個人因着情感婚姻的問題,從而漸行漸遠。
如今都能夠理解對方,站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問題。蘇靈婉看了也心生欣慰。
蘇靈婉更是越發覺得,自家男人越來越像個孩子了。
難怪常言道男人至死是少年,看來這話所言非虛啊。
“安安,用直升機去接駙馬過來吧。我與你父皇在這兒住上一晚,明日就回到永安城去。”
“你皇兄那裏應該是出了一些小問題,我們也過去瞧一瞧,順便再給你皇嫂把個脈。”
“對了,你皇兄與皇嫂今日來可還好?你們之間有聯繫嗎?”
安安笑着頷首,雙眼亮晶晶的。
自己這個皇嫂本身就是金家姑娘,與安安從小就是手帕交。
若不是和平平兩情相悅,如今也算是蘇靈婉的乾女兒了。
“他們的感情一向很好,吵架的時間也不多。只是最近皇嫂不太開心,爲了什麼女兒也不清楚。”
“母后要去永安城瞧瞧再好不過了,女兒也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