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道:“我對你是認真的,要不,我把心挖出來你看看?”
裴南瑾扭頭,一臉平靜,直直對視,那表情似乎在說:你挖!
鍾延滿目坦誠道:“我雖花心,對你之情也確實發自內心,我答應你,你若嫁我,便是最後一個,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騙人!
師尊呢?
對於鍾延所說‘前世大帝’,裴南瑾半信半疑。
但對‘黎琳離去前說再見便嫁我’的說法,不知怎地,她卻覺得應該是真的。
而此刻,面對對方的花言巧語,她內心依舊被觸動了一下——他願意爲我收心,最後一個。
這就是女人吶!
尤其是沒有感情經歷,不諳男女之情的女子。
鍾延又道:“你就算不信我,難道也不正視內心?自欺欺人?你心裏對我就沒一點感覺?”
裴南瑾轉過臉去,看向院子道:“是你自作多情。”
鍾延無奈,沉吟少許道:“這樣,咱倆打一場,我贏了,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反之亦然。”
裴南瑾秀眉一挑,又扭頭看來,沉默片刻道:“我沒什麼要你做的。”
鍾延笑道:“你對我前世大帝的身份不好奇?我又覺醒了不少記憶,你贏了可以給你搜魂,或者其它任何條件。”
時間緊迫啊。
他根本沒時間修習‘禁制’,單是大量‘符文’都不知要花多少年。
哪比得上睡一覺來的直接?
而以對方修‘破滅神禁’的造詣,估計一下子能達到比較高等級,必定超過當初袁紫衣的傀儡水準。
當然,喜歡也是真的。
如此貌美、有個性、惹人憐愛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
鍾延繼續笑道:“還是說,你怕輸?面對我這個築基五層,沒有底氣?”
裴南瑾嘴脣動了動,明知是激將自己,但心裏確實好奇所謂的‘前世大帝’,也好奇鍾延如今的戰力。
因爲謹遵黎琳囑咐,她心向鍾延,諸如碎星島龍脈之類的極少數人知道的祕密,她也知道。
所以,對於鍾府剷除夏家,鍾延有戰築基後期的實力,她聽袁紫衣傳訊說過。
對視片刻。
裴南瑾輕抿了抿脣,道:“先說你的條件!”
“先打,輸了我也沒臉說。”
曾在唐家‘悟竹園’見識過對方的戰力,鍾延還真沒多少底氣,她可和葛立羣那些後期修士不一樣。
裴南瑾深看一眼,面向園子,心跳兀地加速,耳根浮現一抹紅潤,思緒很亂。
所謂的條件,她大概能猜到,要麼留下結親,要麼…若是一不小心輸了……
她羞恥地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再想下去,來之前做的決定都開始動搖了。
鍾延注意着她的表情,暗道一聲‘口是心非的女人’,催促道:“打不打,給個痛快話!”
贏了我再說……裴南瑾腦子一熱,冷冷道:“看你有多大本事!”
“府裏放不開手腳。”
鍾延說了句,揮袖將她捲起,御空而去。
出城往東。
山巒起伏,景色飛掠。
鍾延在前。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第一次到青陽初次見面,想起師尊囑託之時?好像不是。
在荊城望七府,他說‘一見傾心’之時?可能有吧。
還是他傳訊說‘想你了啊’的時候?那次是真的有。
裴南瑾的戰意一下子弱了許多,心生迷茫,有些彷徨。
她想離開,追求更高的境界,見識更廣闊的天地。
可一想到,從此之後可能再也無法見面,心裏又有些不捨。
她想留下,嫁就嫁了,眼前男人確實有很多地方吸引人,符合心意。
然而她又介懷,女人太多了,其中還有六妹、七妹…甚至將來師尊都有可能。
她還擔心鍾延並非真心,只是一時興起看上她的容貌姿色。
就像她自己,確實心生情愫,卻並沒有那麼強烈。
又或者有別的利用?
時常關注、詳查過資料的她,深知鍾延是個心思深沉之人……怎一個‘矛盾’了得!
一炷香後。
雁翎山脈,流雲谷。
鍾延落地,朝前又走了一段,隔着三十多米轉身道:“就這裏吧,你有心事?”
裴南瑾抿脣對視,暗自吸了口氣道:“我不會留手。”
她想:你若能贏,一切由你!
鍾延笑道:“那最好。”
話音落下。
裴南瑾騰身而起,青衣飄飄,俏臉清冷,甩手丟出一張符籙飆射而出。
鍾延閃身迎擊,擡手震掌,將符籙能量震散,便見一柄長劍挾青光斬來。
與此同時。
高空裴南瑾素手划動,方圓百米內元氣流轉,一枚枚葉片被勾動牽引,化作利箭,嗤嗤作響。
叮~
鍾延彈指,將青光劍彈開,身型旋轉,體內衝出道道金色劍芒,以‘萬劍烽火’抵擋漫天飛舞的草葉。
嗡~
高空浮現一個巨大的五指掌印,寸寸壓下,看似緩慢,眨眼即至。
虛空大碑手!
這女人!
好狠!
這麼快就使用祕術。
鍾延心中一凜,被覆蓋在範圍內,動作遲滯,低喝一聲,催動‘臨’字訣,威壓一減,橫移躲開。
裴南瑾秀眉一挑,有些詫異,好奇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掙脫束縛的。
不容多想。
她俏臉微紅,玉手朝前連震,符文浮現,化作玉盤,將攻擊而來的一朵紅色玫瑰擊了個粉碎。
“你還真不留手啊!”
鍾延大笑一句,抱圓舉起,一個火紅的心型印記砸了過去。
“……”裴南瑾脣角動了動,想到先前對方說‘挖心給你看’,急忙朝前揮手,凝聚一朵青蓮抵擋。
鍾延腳踩‘行字訣’,殘影頻閃,一拳朝其胸口拍去。
好快!
裴南瑾一驚,纖手一揚在身前佈下一面青光護盾,急速倒退拉開距離。
同時她氣息一漲,體內衝出一道道符文,如影隨行,彷彿百花仙子,被無數花骨朵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