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擡眸看着她，輕聲道：“小鳳是不是有什麼方法，讓我看上去臉色能更差一些？”
鳳九兒淺嘆了一口氣，舉步走了過去。
“皇后娘娘的臉色本來就不好，還需要其他辦法？”
鳳九兒扶着她，讓她躺回到牀上。
她長指落在皇后的脈門上，對上皇后的視線。
“皇后娘娘，真的要派兵去救三皇子嗎？這不是等同於和皇上作對？”
“嗯。”皇后閉了閉雙眸。
“但，如果皇上真的不念父子之情，我也一定要出手。”
“我就不相信，我堂堂一個皇后，要保自己的一個孩兒都保不住。”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皇后睜開眼睛，看了鳳九兒一眼。
鳳九兒回頭，道：“進。”
老嬤嬤端着一碗粥，走了進來。
鳳九兒站起，迎上去接過粥，擺了擺手：“出去吧，皇后由小人來伺候便可。”
“這……”老嬤嬤探出身子，往牀榻的位置看去。
“小鳳留下便可。”皇后有氣無力地擠出一句話。
“皇后娘娘。”老嬤嬤跪了下來。
“皇后娘娘，小鳳姑娘畢竟不是大夫，奴才斗膽，希望皇后娘娘讓太醫進來給娘娘診治。”
“本宮喫過藥，好些了。”皇后緩緩擺了擺手，“出去！本宮只想安靜一會兒。”
老嬤嬤無奈，站了起來。
“是。”她彎腰拱手，“皇后娘娘，奴才就守在外頭，有事您讓小鳳姑娘出來尋。”
皇后再次擺手，老嬤嬤退後，轉身離去。
鳳九兒大步過去，在牀旁半跪下來。
“皇后娘娘，先喫點粥，說不定什麼時候大皇子就過來了。”
“我不喫。”皇后搖頭，收回視線，“吃了粥，臉色好了，就不像中了毒。”
“小鳳，都是你不好，你就不應該給本宮喫你的什麼靈丹妙藥，才一會兒的功夫，我感覺好多了。”
鳳九兒將粥放在一旁的小矮桌上，彎腰扶着皇后。
“起來吧，先喝粥，要不然你身體真的會垮。”
“皇后娘娘不就是想臉色不好嗎？小人都一百種方法，任由你選。”
“真的嗎？”皇后喜上眉梢，回頭對上鳳九兒的目光。
“嗯。”鳳九兒頷首迴應。
皇后終於不拒絕，讓鳳九兒將她扶起。
鳳九兒拿着粥轉身的時候，皇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坐吧。”
鳳九兒低頭看看牀，側身，坐了下來。
“來。”她給皇后勺了一口粥。
皇后張口，含上。
“小鳳我怎麼覺得你還沒成親呢？你是騙我的吧？要是你還沒成親，考慮一下我三皇兒。”
“這小子很不錯的，會對你好。”
鳳九兒輕咳了聲，舉了舉手中的勺子。
想想喬木，她不敢啊！
皇后再次張口，又喝了一口粥。
“要不要考慮一下？”她挑了挑眉，道。
鳳九兒不理會她，一直給她喂粥。
等皇后將整碗粥喝完，她放下碗，轉身給皇后擦嘴。
“皇后娘娘別開玩笑了！一，小人真的有夫君；二，皇后娘娘如此信任一個剛認識的人，真的好嗎？”
“本宮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我喜歡小鳳，如果你靠近本宮是有目的的，不妨說說。”
“像我這種也不知道還能活幾日之人，能被利用，也值了。”
“所以，你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和皇上作對，要不是迫不得已，誰想和皇上作對？”
“不管如何，我都要保全老三的命，他還小，不喜歡爭強好勝，是個好孩子，以後的日子還長着了。”
“不過，我是看不到他結婚生子，這都是命啊！”
鳳九兒嘆息了聲，扶着皇后，讓她躺下。
“皇后娘娘今年有四十不？”
“小鳳，你這不是跟我開玩笑嗎？”皇后看着她，挑了挑眉。
“老大都三十了，我四十不到？”
“可你看上去，最多就四十。”鳳九兒再次坐在牀邊。
“算你四十五吧，還有幾十年的命，爲何就如此不惜命呢？”
“看來，還是好日子過太久了。”
鳳九兒拾起皇后的手，爲她把脈。
“皇后應該不知道吧，很多人六十多歲還在爲生活奔波，過着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
“你倒好，在大好年華就想着什麼時候走，還真的是揮一揮衣袖，不留下半點雲彩。”
鳳九兒放下皇后的手，長指落在她的一處穴位上。
“會有點酸，皇后娘娘忍耐一會兒。”
“這辦法不會傷身，就是會有點暈暈沉沉，想睡，臉色也會蒼白一些。”
“不過，所有症狀兩刻鐘之後會消失。”
“熬過去了，皇后娘娘的精神會比現在要好。”
“嗯。”皇后頷首。
鳳九兒動了動長指，開始用力。
大概，小半柱香的時間，皇后的臉色比之前要難看，眼簾也有些重，半睡不醒的模樣。
“皇后娘娘，還可以承受嗎？”鳳九兒問道。
“嗯。”皇后頷首，卻沒有睜開眼簾。
“你有事情要忙就去吧，別走太遠，上偏房去。”
“好。”鳳九兒摸了摸皇后的額頭，站起。
她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了下，走進大屏風的另一側。
很快，寢房的門被敲響。
“皇后娘娘，大皇子求見。”老嬤嬤的聲音傳了進來。
不見裏面的人迴應，她又重複了句，纔將門推開。
一身戎裝的鳳錦，威風凜凜地走了進來。
“參見母后。”他在牀榻前不遠處跪下。
“參見皇后娘娘。”將領跪在他的右後方。
“來了。”皇后手臂動了動。
鳳錦立即站起，往前，跪在牀邊。
“皇后。”他大掌握上了皇后纖弱的小手，“怎麼回事？在宮裏爲何會中毒？”
鳳錦回頭，一記冷眸掃向跪在不遠處的老嬤嬤。
“陳嬤嬤，這是怎麼回事？”
“回大皇子。”老嬤嬤擡眸，“老奴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究竟是何時中的毒，此事，管事還在調查之中。”
“混賬！”大皇子緊擰着眉，“如此大事，爲何本宮不知？”
“回大皇子。”老嬤嬤哆哆嗦嗦，“是……是皇后娘娘說不要打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