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九兒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九爺腿部的神經並沒有問題，但他現在說話的表情，也沒有一點點開玩笑的意思。
他真的站不起來，不是裝的？
“九……那個，九爺，要不要試試？”
是坐輪椅太久了，所以，潛意識覺得，自己站不起來嗎？
“還有，九爺的腿一直鍛鍊得很好……”
“醫生給過建議，每天要鍛鍊。”
陸北城合上筆記本，長指在輪椅上摁了下。
輪椅立即升起，轉了方向，扶手伸出。
陸北城扶着扶手，站了起來。
但甄九兒看得清清楚楚，他所有的力量都在手臂上，腿上似乎沒什麼力氣。
“九爺……”
“我可以試試。”知道她想說什麼，陸北城稍微放鬆手臂的力量，試圖用腿部支撐身體。
但他的手臂很快就恢復用力的狀態，腿部的力量使不上。
他臉色沒變，神色自然，只是眉宇間，添了一抹幾不可見的冷傲。
這男人是驕傲的，絕對不願意在別人的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所以，在發現自己的腿不能用力的時候，他立即就放棄了。
“九爺，其實……就算嘗試失敗，也不會有人笑話你。”
陸北城不說話，但臉色比起之前，冷了許多。
輪椅的扶手降了下去，他也安靜坐回到上頭，由始至終，臉色如故。
甄九兒無聲嘆息。
面對太驕傲的病人，不知道要怎麼勸慰。
“沒關係，日子還長着呢，以後……”
“很晚了。”他忽然說。
甄九兒無奈，站了起來：“那我先回去，九爺，早點……”
“九爺……”
看到九兒也在，紀冥御衝她點了點頭，溫聲道：“九兒小姐還沒休息嗎？明天一早要出發，早點睡吧。”
休息好，體力才能跟得上。
“剛給九爺檢查了一下腿，現在正準備回去休息了。”九兒整理好藥箱。
紀冥御臉色一陣怪異：“給九爺……檢查腿？”
他悄咪咪看了陸北城一眼。
九爺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紀冥御什麼都不敢說，也不敢問。
九爺的腿……從三年前開始，就已經不許任何醫生給他檢查了。
沒人知道爲什麼。
九兒小姐，是三年以來，第一個給他檢查的醫生！
真是有些不一樣呢！
“我先回去休息了。”甄九兒拎起藥箱就要走。
秦飛送她離開，笑着說：“你先睡，我很快就回去。”
“……”
帳篷裏的氣氛，忽然間，有些不太對勁。
紀冥御十分敏感，立即感覺到背脊骨一陣涼意。
秦飛反應有些遲鈍，送走了甄九兒後，回來衝陸北城笑着說：“九爺，剛纔我們在外頭都研究過，周圍沒有……”
“所以說，你今晚很閒？”陸北城眸色微沉。
秦飛脣角的笑意，一瞬間凝固。
“九、九九爺我沒有……”九爺是什麼意思？
老天！
九爺的眼神，怎麼這麼嚇人？他是做錯什麼事了嗎？
“九爺……”
陸北城彈了彈指尖，口吻涼颼颼的：“既然這麼閒，今晚，你去站崗，不許靠近帳篷區百步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