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鳳九兒過來，領頭的侍衛皺起了眉：“鳳將軍，這麼晚了，還有事嗎？”
“我進去找個人。”鳳九兒淡淡道。
侍衛有點遲疑，終於，還是將人放了進去。
裏頭的人已經開始在搜查，九兒路過的時候，還聽到了一些消息。
刺客的後背有傷？
她徑直走到慕牧他們房間的門外，還沒來得及敲門，房門便忽然被人從裏頭打開。
“找我？”慕牧眸色溫和，看不出和尋常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只是往外頭看了眼，便道：“進來吧，外頭在搜查刺客，你這時候過來，並不方便。”
現在這個時候，人人自危，都想和這件事情撇清關係。
她原本在明月苑，和決風苑八竿子打不着關係，不過來便什麼事都沒有。
這時候過來，沒準會落人口實。
“我不進去了，只是想問你一些事。”九兒擡頭看着他。
裏頭邢子舟和單一刀着裝嚴謹，都在等着接受調查，看到鳳九兒站在門口，兩人也不過是有點疑惑，沒有別的舉動。
慕牧垂眸看着鳳九兒，語氣依舊是溫和的：“什麼事？”
鳳九兒看着他，剛纔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定要過來找他，現在，忽然又覺得沒這個必要了。
“沒事，我就是來看看你，我走了。”
邢子舟卻在後頭淺笑了起來：“沒想到我們鳳將軍也這麼長情，連分開一個晚上都捨不得。”
九兒白了他一眼：“聽說在搜查刺客，你背上受傷了沒？”
這話，倒是讓慕牧眉心微皺。
鳳九兒也看着他，慕牧卻垂眸看着她，淺笑：“你懷疑我？”
這話，是故意要說給他聽的嗎？
慕牧沒有生氣，反倒眼底藏着笑意。
“刺客武功很高。”鳳九兒抿着脣，擡頭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是什麼少宮主，他師父是宮主，雖然明知道江湖上門派衆多，明着的暗着的，多得數不清。
但，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宮主石長老那些人，身份實在是神祕莫測。
再加上，那天她分明聽到他們提到九王爺，還讓慕牧不能錯過良機。
到底是什麼良機？
他師父後來說什麼要慕牧在王爺面前立功，這種敷衍蓋場子的話，鳳九兒當然不會相信。
可……難道，慕牧真的要對九王爺不利？
不過，來看到他之後，心頭的疑惑卻又散去了。
不管慕牧接近九王爺的目的是什麼，至少今晚的刺客，絕對不是他。
慕牧是不會用毒的，以他的性格，要刺殺一定是用自己的真功夫，用毒這種事，他絕對不會做！
“武功高的就一定是我嗎？這是在讚美我還是諷刺？”慕牧笑問。
鳳九兒不理會他了，轉身就走。
今晚過來，確實是有點多慮了，她平時不會這樣的。
今晚的心情真的很亂，九王爺回來，九王爺遇刺，她懷疑慕牧……她爲什麼要懷疑慕牧？慕牧這麼好……
……
第二天一早，龍武院又來了兩人。
但他依舊堅持着，一定要趕回來之後，才允許自己放鬆。
“王爺，屬下知罪，請王爺降罪。”
墨白跪在地上，低垂頭顱，呼吸很亂，氣息亂的一塌糊塗，一副隨時要倒下去的模樣。
御驚風稍微好點，氣息不至於亂到這地步，不過臉色看起來也是十分的不好看。
看樣子，他們和九王爺回來的時候一樣，三天四夜，怕是連一口米飯都沒有喫過。
九王爺急着回來，他們是急着要追上王爺，生怕王爺在路上有任何不測。
連御驚風都回來了，恐怕飛龍十二騎的人很快也會趕到。
戰傾城看着跪在地上的墨白，眼底是沒有任何情愫的。
雖然這件事情，罪不在他，但，他也是罪責難逃。
“王爺，懇請降罪！”墨白雙手撐在地上，若不是撐着，恐怕是熬不下去了。
他心裏有愧，也有苦，萬幸的是鳳九兒竟然奇蹟般地活了下來，要不然，他無法面對王爺。
可現在這般，他也是無顏面對王爺，除非王爺能降罪，就算是賜死，他也是心甘情願。
否則，他活不下去！
“王爺，屬下也有罪，屬下不該瞞着王爺！”御驚風跪在墨白另一邊。
這兩個人急着回來，竟然就是爲了找王爺請罪！
方正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王爺，欲言又止。
兩人的狀態看起來真的很不好，尤其是神醫墨白，這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看着無比脆弱。
再這麼跪下去，恐怕，隨時都會倒下。
戰傾城的目光落在兩人臉上，一張萬年冰封的臉始終是沒有一絲表情。
“方正。”
“王爺，屬下在。”
“去讓人準備一下。”
“王爺？”方正有點反應不過來，再看一眼御驚風和墨白，頓時就明白了。“是，屬下這就去準備。”
墨白和御驚風還是不明白王爺的意思，他們犯下這樣的大罪，王爺不可能不懲罰。
王爺沒有當場懲罰，只是因爲聽說鳳九兒要回皇城，他自己急匆匆就趕回來了。
那時候，是來不及，也沒心思。
現在，人都回來了，該罰的，總該好好罰一頓。
兩個人跪倒在地上，完全不知道王爺究竟在想什麼。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戰傾城才忽然道：“那丫頭不妥。”
不妥？難道，九兒小姐還沒有完全好起來？
“王爺……”
“本王命你一日之內，給本王個答案，她爲何認識本王，看着本王的目光卻如此陌生？”
這個問題，他思考了大半個夜晚。
之所以昨夜後半夜沒有直接去找鳳九兒，只因爲分明看出來，她眼底的陌生是真的。
失而復得已經足夠的慶幸，這一刻，他還不想嚇壞那丫頭。
若說鳳九兒是失憶，那爲何記得他？
墨白心裏還是一陣疑惑，但能讓王爺如此牽掛的人，除了鳳九兒，再沒有第二個。難道，是九兒小姐身體出了什麼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