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兒努努脣，對這話不置可否，什麼早該不該，她一點認知都沒有。
但有一點很清楚的是，她不想做九皇叔的女人，不是因爲不喜歡，而是，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九皇叔……”
“大戰歸來，我們便完婚。”
“九皇叔，你在說什麼？”鳳九兒被這話給幾乎嚇抽了，大戰歸來就完婚？他們？
“九皇叔，我想你誤會了。”九兒立即要解釋，這種事情，要是不解釋清楚，誤會會越來越深。
“九皇叔，我對你只有敬仰，甚至崇拜，可是，我從來沒想過……”
“本王的話不會說第二遍，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
他沒有耐性再跟她打迂迴戰，什麼給她時間？墨白這個主意一點都不好。
給她時間的結果便是，她越來越自覺將自己當成高不可攀的九王爺，一個和她不在同一個世界裏的人。
他想要的一切，何時需要等待？他從來就沒有等待過什麼，想要的，直接要。
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耐着性子去等待，卻也是他人生中，唯一最不能等的一次。
但結果，越等，她走得越遠。
“九皇叔，我知道你厲害，可是，婚姻大事，我……”
“你以爲除了本王，你還能嫁給何人？你的身子本王看過也抱過，方纔，本王差點就將你正法！”
鳳九兒小臉一紅，又羞又氣，哪有人說話這麼直接的？剛纔那事，想想都覺得羞恥，他竟然還敢直接說出口！
“九皇叔，什麼都可以聽你的，可是婚姻大……啊！九皇叔，你別亂來！”
他怎麼能這樣？一言不合就將人逮過去！功力深厚了不起嗎？會吸星大法了不起嗎？
但是在對上他深邃到讓人無法不尊敬的目光之後，九兒只能委屈地將怨念咽回到肚子裏。
人家，真的就是這麼了不起。
他低頭，鳳九兒立即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九皇叔，就算你真的很了不起，權傾天下……”
“小東西，這種話在外頭說，不怕被砍頭？”他因爲氣怒而略顯微亂的氣息，終於稍稍平復了些。
雖然渾身寒氣依舊在，不過，九兒發現，好像沒有那麼恐怖了。
至少，抱上她之後，比起剛纔似乎稍微好相處了那麼一丟丟。
但，也就是那麼一丟丟而已。
“我不說便是。”這種話，確實輕易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不過，那不是因爲這裏不是外頭嗎？
這個念頭在腦袋瓜裏一閃，鳳九兒頓時有點怔愣了起來。
爲什麼明明那麼怕九皇叔，卻總是覺得在九皇叔面前可以胡作非爲，總覺得他不會傷害自己？
例如一些說出去真的會獲罪的話，在九皇叔面前便能如此不管不顧說出口，毫無忌憚？
她眼底閃着疑惑，這樣的表情，在她出事回來之後，對着他時常會有。
戰傾城身上的寒氣又淡了些，終於還是冷靜下來，願意面對她身上可能有的症狀。
長指在她的脣上輕輕劃過，這舉動，又引得鳳九兒眼底寫滿防備。
這話淡然灑落，說的看似如此隨意，但，熟悉九皇叔的人都知道，擲地有聲，絕無戲言！
九兒動了動脣，想抗議的，憑什麼他們的婚事他自己一個人說了算。
卻在擡頭對上他深邃眼眸那一刻，忽然間，有些什麼東西在心頭涌動。
腦海裏似乎閃過很多莫名其妙的片段，他們抱在一起，她心甘情願爲他獻出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她的命……
“唔！”鳳九兒忽然眉心一皺，臉色微微變了變，腦袋怎麼有點疼。
“怎麼？”戰傾城長指指尖落在她的眉宇間，想要爲她輕輕揉開皺在一起的眉心。
這時候的九皇叔，那麼溫和，甚至，有一絲絲難言的溫柔。
這樣的溫柔，教鳳九兒給看癡傻了。
“九皇叔……”
“嗯？”
“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她總覺得，自己和九皇叔之間，有很多記憶被消失了。
是“被”消失，不是她不願意想起，而是，真的有什麼東西讓她不能想起。
其實她不該防備九皇叔，總覺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背叛她，九皇叔也一定不會傷害她。
既然這樣，她爲什麼還要防備，還要反抗？
她只是……真的想不起來那些事，很多很多事，很多很多……和九皇叔相關的事。
腦袋，還是疼，隱隱的疼。
她眉心再一次糾結了起來，戰傾城卻眸色微沉，再一次爲她揉開眉宇間的褶皺。
“過去若是想不起來，那便不要再想，你只要記得，你將是本王的妻，這輩子，唯一的娘子。”
唯一的娘子……
鳳九兒心頭一動，哪怕依舊想不起來很多事，可是忽然之間，一顆心就像是徹底融化掉了一樣。
當九皇叔的娘子，這輩子唯一的娘子……好像，也不是那麼讓人抗拒的事情。
至於過去的事……
“唔——痛！”那份隱隱的痛，在她心頭動容的那一刻，忽然間，像是一把刀子用力插在腦袋那般，輕微的痛變成了劇痛。
剛纔還能壓抑，此刻，完全無法壓抑下來。
很痛，很痛。
“啊……九皇叔，我頭……頭好痛，唔……”
鳳九兒用力咬着脣，努力以真氣壓抑那份痛，可是，根本不行。
一種莫名的痛，痛得她整個人都在抽搐，痛得她臉色慘白，幾乎要昏闕過去。
戰傾城立即執起她的手，用力一握，醇厚的真氣源源不斷送入她的體內，可她的臉色不見有任何好轉，相反，越來越蒼白，慘白如紙！
“墨白！”男人焦急的聲音喚起，守在院子裏的御驚風一個激靈，立即找人去了。
房內，鳳九兒依舊疼得渾身顫抖。
“九皇叔……”她用力揪住他的衣袍，明知道靠近他會更疼，卻在痛極的一刻，咬着牙道：“九皇叔，一定不是我……不是我不願意想起，一定不是……九皇叔，有人……有人不讓我靠近你……”